[都市]劫花传奇(全)-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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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八 第二百七十二章 设局造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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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夜晚,广州。
张一鸣和小七正在交接一批货,忽然遇袭,货被劫走,俩人都受伤,张一鸣遭重创。
关玲当晚接到张一鸣遇袭的消息,又惊又怒,连夜动身,驾车从南宁赶赴广州,第二天上午便到了张一鸣的病床前。
张一鸣看到关玲准的时候,看见她双眼红肿,不知是因为连夜辛劳、心中焦虑、还是悄悄流泪所致,或者,三者兼而有之。
病房里,等到医护都不在,四下无人,眼圈泛红的关玲悄悄问:“是不是黑老大的人干的?他们是不是查出什么了?”
张一鸣摇摇头,“不知道。但应该不是,这帮人主要是冲货来的。如果是黑老大的人查出了他的死因,我就活不下来了,你那边也不会没一点动静。”
关玲想想也是,看着张一鸣头上缠着的绷带,不禁埋怨道:“既然看出他们是冲货而来,给他们就行了,干嘛这么拼命?”
“不是我拼命,我根本没来得及动手,主要是他们太狠。”张一鸣回想着当时的情况无奈地说,“都是几个年轻人,一点不讲规矩,不像道上的老人。他们上来二话不说,突然就冲我们下重手,我和小七还没反应过来,俩铁棍已经砸脑袋上了,那架势我开始也以为是找我寻仇的,不想让小七冤枉挨打,就护了他一下。结果我和小七都被打趴下了,他们才拿了货,迅速撤离,转眼又不见了,自始至终连一句话都没说。”
关玲听得眉头大皱,什么时候道上冒出这么一股新兴势力?看他们这行事方式,很像新冒出来的年轻帮派为冲击原有格局,故意展示实力的示威。
“别让我找到他们。”关玲恨得咬牙切齿,再看看张一鸣,又软语埋怨,“你还护着小七干嘛?自己被打成这样。他就活该。”关玲心里知道张一鸣定是在小七面前有意隐藏实力,否则即便猝然遭袭也不至于这样,本想埋怨他不该如此而让自己遭罪,但又想这话如果说出来等于暴露了自己已经知道他的身份,想来想去,全怪有小七在场,所以对小七便生出许多不满来。
张一鸣并不知道关玲绕了几圈的心思,觉得她这样怪小七实在有点冤枉,但无论如何,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知她都是在为自己担忧,忽然觉得十分愧疚。张一鸣自认算得上一诚信之人,尤其不会欺骗伤害女人,但是,眼前这个女人他却欺骗了一次又一次。
其实,这次劫货根本不是别人,而是大柱在张一鸣的指示下精心策划的。不过这些出手的年轻人张一鸣真是一个都不认识,张一鸣哪里知道,这些人都是大柱后来从家乡找来的那一群小伙子中身手最好的。小伙子们并不知道是在演一出戏,更不知道自己对付的人就是这出戏的导演,也是他们的老板。大柱对小伙子们的交待是:下手要快,要狠,还要少废话。这些小伙子自打从家乡到了北京,第一次获得重要任务,那是人人兴奋,个个争先,加上有张一鸣提供的准确信息,小伙子们的任务自然完成得非常挺顺利,只苦了装作无还手之力的张一鸣和真无还手之力的小七。
自从杀了黑老大,不管怎么说,张一鸣已经没法否认关玲对自己的这份情意,想着现在自己策划的苦肉计又骗得她连夜长途奔波,辛劳不说,心中还不知怎么焦急担忧,张一鸣不禁伸出手,握住了关玲的手,柔声安慰道:“我底子好,没事的,很快就能恢复。”
被张一鸣这一握,关玲心里忽然一酸,即便上次终于在床上做了一回他的女人,关玲也不曾体会到像这轻轻一握中包含的那么真切的情意,此刻她第一次感到这个男人的心离自己从未有过的近,一直忍住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
“我以后跟着你,遇到情况也好有个帮手。”关玲也紧紧握住了张一鸣的手。
2
张一鸣受伤也有些好处,他把水搅浑之后,正好利用养伤之机暂时跳出是非圈外,静静等待这次事件造成的影响扩大、发酵,最后形成他所期望的最有利的局面。
就在张一鸣养伤期间,恶之花货品被劫的消息很快传到洪三宝耳朵里,虽然洪三宝已是老江湖,也有点大惊失色。
当初大彪把张一鸣的话带回,并说黑老大是被这帮人所杀,洪三宝还将信将疑,大彪说这帮人明言要劫走恶之花一批货以展示实力,洪三宝就犹豫要不要跟恶之花通通气,思量的结果是保持沉默,静观其变,但是让自己的人高度戒备。这些事情其实都被张一鸣料到。不过洪三宝这次的保持沉默倒不是因为想看着恶之花倒霉而幸灾乐祸,他是始终不太相信大彪说的这帮人有这个实力,如果自己一惊一乍地给恶之花报信,结果却子虚乌有,实在有损自己的名头。帝豪被封之后,他低调谨慎的行事已经叫道上有些人笑话了,这次如果见风就是雨,那到时候还不被人认为他是吓破了胆?
然而,现在事情真的发生了,没想到新冒出来的这批人手法如此狠毒,行动又干脆利落,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洪三宝开始犹豫,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大彪倒是守信,见洪三宝犯踌躇,这回真替张一鸣说起好话来。
“洪生,我们跟谁家进货不是进呢?不如就跟这帮新人合作算了。”大彪说。
“你懂什么。”洪三宝摇头,脑海中想起黑老大的死。“这伙人太狠毒,今天能这样做给我们看,明天可能就会做到我们头上。再说,我们跟恶之花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大家也知根知底了,不能说算就算。何况我们跟恶之花的合作是全面的,包括现在销量越来越大的那些药丸,这些都不是几个突然冒出来的后辈做得到的。”
“那怎么办?如果我们不合作,您看他们的下一步是把矛头转向我们,还是继续打击恶之花?”
洪三宝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不管他们矛头指向谁,所谓兔死狐悲,唇亡齿寒,看来我得跟恶之花这边商量商量才是。绝不能让这些新进后辈如此嚣张,坏了道上的规矩。”洪三宝既然确认这帮新人确实有威胁自己和恶之花的实力,他就不能再保持沉默静观其变了,否则的话最后可能落得被各个击破的命运。
3
正如张一鸣所说,他恢复得很快,头部和身上都是一些外伤,一个星期左右就差不多痊愈了。关玲还想让张一鸣在医院养养,但张一鸣急于出院,他还有事情要做呢。
出院后的第一件事情是去见易总,张一鸣想知道她对现在的局势有何打算。
到达易家的时候,易总又在泡茶。她有喝茶的习惯,而且只喝铁观音。见张一鸣伤愈出院,易总表示了慰问和歉意,“对不起,不方便到医院去看你。”易总说,然后递给张一鸣一盅茶,缓缓问道:“这事你怎么看?”
“都怪我不小心……”张一鸣首先认错,但话没说完,易总摇手制止了他。
“你就不要说这个话了。如果是别人,也许我会考虑处罚,但我对你的期待是不一样的,响鼓不用重捶,丢一批货,天塌不了。既然问你的意见,就不是想听那些自责的话,我想知道你对全局的看法。现在外面有些风声,我不知道你听说没有。”
易总说的这些风声,正是张一鸣所期待的,他都听关玲说了。在医院期间,关玲除了陪护张一鸣,就是去跟在广州的老大商量对策,回来后再把所有的情况跟张一鸣说说。
易总不是拖泥带水婆婆妈妈的人,张一鸣听她这样一说也便不再废话,清了清嗓子道:“我听说了,现在外面的风声说是一帮新兴势力在打击我们,跟我们争夺客户,这次就是他们显示实力的行动,即是做给我们看,更是做给客户看的。”
“为什么针对我们?”易总又问。并非她对此没有看法,但她想听听张一鸣的意见。
“可能因为现在在海洛因的交易上,我们已经是最大的供货商,而我们的客户也是市场上最大的分销商。擒贼先擒王,只要把我们打倒,然后接手我们的客户,海洛因的市场就被他们控制。控制住市场就控制了价格,也就控制了利润。到时候其它一些小的渠道和客户就只有跟随,没法抗衡了。”
易总点点头,又问:“那我们怎么办?”
张一鸣沉吟一下,道:“我先给您讲个故事,也许对处理目前的局势有所启发。”
易总看看张一鸣,微微笑了一下。她欣赏的就是张一鸣这种处惊不乱,越临大事越有静气的特质。“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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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是做投资的,这您也知道,我想讲的是一个投资大师的故事。87年10月19日美国股市崩盘,关于这场股灾成因的分析、过程的描述以及事后的反思,汗牛充栋,我就不说了。我想说的是,在这样的突发性事件中,有一个人的反应跟大多数人不一样,这个人就是最著名的基金经理彼得·林奇。当正在休假的他得知股灾发生,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跑回办公室的电脑边盯住市场,而是立刻拿起身边的电话跟自己所有重要的客户沟通,告诉他们股市这种非正常的剧烈波动一定是短期的,请大家保持心态平和,不要慌张。
“因为稳住了客户,所以林奇的基金避免了被大量赎回的命运,而正因为基金规模保持了稳定,林奇才能够有足够时间和资金回过头从容应对后市,并很快扭转局面。
“作为一个投资者,很多人对林奇优秀的发掘公司价值的分析能力和突出的投资操作技巧津津乐道钦佩不已,然而在我看来,作为一个基金经理,林奇卓越的权衡轻重缓急、把握大局的能力才是使他得到最伟大的基金经理美誉的重要原因。试想,在87年崩盘性质的股灾下,无论多么优秀的投资者都逃不过损失的命运,林奇的基金也不例外。但这就是大师与高手的区别。大师知道基金的生命线首先是客户的信任和信心,其次才是业绩。说起来华尔街的基金经理,谁不是高手?但又怎么样呢?股灾中,大多数高手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市场牵着鼻子走,只知道着眼于股票价格,忽视了基金的钱都是投资人的,不稳住投资人,导致他们大量赎回,基金经理就必须进一步被动抛售股票应付赎回,结果成为恶性循环,越抛股票越跌,越跌投资人越赎回基金,越赎基金经理又只有抛出更多股票来应付,如此反复,他们哪里还有精力去冷静处理局势呢?”
易总一直静静听着,直到张一鸣说完,她半开玩笑地鼓起掌来。
“看来易总您懂我的意思了。”张一鸣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卷二十八 第二百七十三章 因势利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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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总点点头,但又说:“不过我想听你自己完整地说出来。”
张一鸣也不客气,便接着道:“我知道现在我们内部的情绪可以说是群情激奋,都嚷嚷着报仇,找回面子。但是我的看法是,不论这帮新兴势力是什么人,他们既然冒出来,我们跟他们的冲突和斗争就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决。而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应该是稳住自己的客户,和他们充分沟通,重建他们可能已经有些动摇的对我们的信心。做完这件事,我们才能腾出手来从容地跟这帮新兴势力一决高下。如果我们现在就满世界找他们,而忽视了这件事情对我们客户的影响,就正好中了他们的计,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到头来可能连他们的门都还没有摸清,自己的客户也流失了。”
看得出来,张一鸣的话令易总非常赞同,她不断点头,待张一鸣说完,微微一笑道:“我没有看错你。你的判断很准确,我们最大的客户已经跟我通过电话,对这件事情表示关注,听得出来,他对我们的信心是有一点折扣了。不过他也表达了希望跟我见一面的意思,愿意共同商量对策。”
不用说,跟易总第通电话的人肯定是洪三宝了,张一鸣心想,这家伙还挺狡猾,明明有点自危,却表现得像是在伸手帮恶之花一样。
“我觉得很有必要。”张一鸣趁热打铁。
“是。今天经你这么一说,我也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内部的情绪我会压一压,等我安排一下,跟客户这边见个面,把他们先安抚住再说。”
张一鸣心里很高兴,一切在顺着自己的设计发展。“您要是觉得合适,安抚客户的事情可以交给我来做。”张一鸣毛遂自荐,“毕竟货是从我手里丢的,您不处罚我,但是我还是想尽量做好善后工作,将不利影响降到最低。”
“好。”易总很干脆,“完全交给你可能还不合适,但是我打算让你参与。这一次之后,也许可以慢慢地让你负责更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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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张一鸣跟易总会面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杜红羽下班回家,走到自家楼下,被一个男人拦住。杜红羽停下脚步一看,认出这个人来,春节的时候张一鸣到医院看望欢欢并做出那荒唐举动的那次,就是这个男人陪着去的。此人正是大柱,此刻他手里提着一个包。
“杜警官你好,还认识我吗?”大柱问杜红羽。
“认得。”杜红羽点点头,“你有什么事?”
大柱微微一笑,将手里的包递给杜红羽,“这个给你。”
“是什么?”
“看看就知道。”
杜红羽狐疑地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打开,大柱在一旁道:“杜警官,我不会害你的,不用这么担心。”
杜红羽没理会大柱的话,仍旧小心翼翼,直到完全拉开包上的拉链。往包里一看,立刻明白了。包里面是一袋袋的海洛因。
“你哪来的这些?”杜红羽惊问。
“抢的。”大柱笑起来。“我有事情想请杜警官帮忙,这算是见面礼。”
“你和你老板又在搞什么鬼?他人呢?”杜红羽想起前一阵才见到张一鸣跟大彪接触,知道眼前这件事情一定跟张一鸣有关。
“不是搞鬼,我是来提供情报的,想请警方配合我们的行动,到时候保证让你们取得打毒行动的一个重大胜利。”
杜红羽想起张一鸣发誓要救回欢欢一命,现在看来他已经取得进展,到了最后关头,否则也不会来联系警方准备收网。杜红羽心里不由自主也觉得松一口气,心想张一鸣要是再没收获,下个月欢欢都要生了,等到欢欢真生了过后,再有什么成果也都晚了。
“这件事不是我说了就能算数的。”杜红羽跟大柱实话实说,警方如何行动,不是她和大柱俩人私下里商议好就可以的。
大柱点点头,“这我知道,你当然要跟上级汇报。但我相信你能说服你的上级,对吗?我们现在算是你们的内线,只有我们两方好好配合,里应外合,才能取得成功。不然的话,你们可能只是工作成绩的损失,我们可能有人要掉脑袋。不是我老板,就是他的女人。你应该知道这个利害关系。”
“我知道,我会尽力。这一阵我们怎么联系?”
3
广州,大柱跟杜红羽见面的同一天。
易总把张一鸣召到家里,跟他说已经约好三天后跟客户见面。“这个人姓洪,平常一直在香港,这次是他近一年来第一次回内地,说明他很重视这件事情。”易总说。
虽然张一鸣早知道洪三宝是恶之花最大的客户,但怎么说这也是第一次从易总这里证实了这件事情,也证实这次会面的确是洪三宝,如果不是营造了这么一个局势,还真不知道怎么把这只老狐狸从香港诱回来。眼看离大功告成越来越近,张一鸣感到抑制不住的兴奋。
兴奋之后,张一鸣不得不开始面对另一个紧迫和棘手的问题了——易总怎么办?
张一鸣参与到打击贩毒的事情中来,完全起始于个人恩怨和解救欢欢的目的,因此追根溯源,在能够救下欢欢这个大前提下,他最想收拾的就是洪三宝,与此同时,能够帮助警方对贩毒活动有所打击,当然也算是好事一桩。但是如果说要连易总也一并收拾掉,从知道易总是易容的妈妈那天起,张一鸣就没有这样的打算,但究竟该怎么做,张一鸣当时并没有想好。现在已经事到临头,再不想好就晚了。
从易总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张一鸣感到她对自己越来越信任,也越来越寄予期望,准备加以重用,想到这一点,张一鸣试探着道:“易总,您看能不能这次只由我跟这个姓洪的会面?”
“嗯?为什么?”易总觉得意外。
“我是想……”张一鸣沉吟了一下,“我能感到您在培养我,所以我想有一个独立处事的机会,也算是给自己一个考验,让您看看我合不合格,这是其一。其二嘛,这次跟客户见面的结果还不知怎么样,先由我出面,如果谈得不好,您再出来也有个回旋余地。”
易总微笑起来,“你这种跃跃欲试的心态是不错,不过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这次跟他们见面主要是联络感情,不是谈判,大家都是熟人,没什么回旋不回旋的。何况我刚才不是说了,洪三宝都一年多没回大陆了,这次能回来算是很给我面子,如果我不出面,显得太不尊重。另外呢,这次会面机会难得,我不想只谈海洛因和这伙新冒出来的什么势力,就像你说的,我们不要就事论事,而要跳出事件看全局,所以我还想跟他谈谈我们那些新型药丸的合作。在这方面我们已经有了尝试,现在是考虑扩大的时候了。”
张一鸣想阻止易总参与这次会面,但他说的那些理由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现在易总这样一说,张一鸣无话可说了,如果再说什么,搞不好引起易总的疑心来,她可不是一个迟钝的女人。
“您说的也是。”张一鸣只好无奈地笑笑。
唉,已经让大柱跟警方联络了,定要在恶之花跟洪三宝会面的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可是如果不能阻止易总参与其会,如何能让她一个人漏网呢?张一鸣一时无计,暗自着急。
4
第二天晚上,广州市区,一辆行驶的小车上。
“怎么样,警方那边都联系好了吗?”坐在副驾驶座的张一鸣问开车的大柱。
“好了。今天杜警官通知我,一切准备就绪,在这里,她们将跟广州警方联合行动,就等我们的消息。另外,她们跟广西警方也已经联络,我们这边一得手,南宁、东兴那边立刻同时行动,把他们整个一条线上的成员全部抓捕归案,彻底摧毁境外海洛因流入我国内地和港澳的广西通道。”
“好,后天中午12点,小天鹅宾馆顶层总统套房。到时我会发一条无字短信给你,这是信号,一旦收到,立刻行动。”
“知道了。”
终于到了最后关头,张一鸣长出一口气,有一点大决战前的紧张和兴奋。
“大柱,还有一件事情得找你办一下。”沉默了一会后,张一鸣眉头微皱地又说。
“你说。”
“你找几个人,后天到易总家附近候着,等她出发去小天鹅宾馆跟洪三宝会面的时候,把她绑了,找个地方关起来。”
“嗯?为什么?”大柱很意外。
张一鸣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不想警察把她也给抓了,但又没有其它办法阻止她去跟洪三宝会面,所以只能这样。等警方的行动一结束,你们就把她放了,让她逃走。”
“就这样她能跑掉吗?”大柱问。
“一定能。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有这样一次机会给她,足够了。只要让她避过小天鹅宾馆的抓捕行动,后面的事情我相信不用我们担心。”
大柱点点头。
“记住,绑她的时间不能太早,以免打草惊蛇,让洪三宝有所察觉;但也不能太晚,防止错失机会。这个时机的拿捏非常重要。唉,要不是你必须跟警方在一起,我真想让你亲自去做这件事。”
“放心吧一鸣,现在我们有些小伙子人很机灵,办事也牢靠,不会出问题的。”
说起这个,倒让张一鸣想起来,“是啊,你不说我倒忘了,上次劫货的小伙子都是哪来的?身手还不错,出手可真狠。”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他们都不知道真相,是我让他们狠一点的,这样不易露出马脚。”
张一鸣苦笑。
“还有……”张一鸣说了两个字,又停住了。
“嗯?”大柱扭头奇怪地看看他。
“算了。他们把这件事办好就行了。”
张一鸣是想起易容,本想让大柱的人连易容也一块绑了,这样易总到时候潜走的时候就能带上她。但转念一想,事情办得越复杂越容易出纰漏,还是算了。如果易容没能跟易总走掉那就算了,毕竟易容是清白的,不会有什么事情。
想起易容一天到晚舒舒服服,无所事事的清闲劲,如果易总不在了,真不知道她该怎么办。唉,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先收留她了,张一鸣想,也许可以让她到投资公司去,跟季峰这家伙一块盯一盯股票,她对股票倒是蛮有天分和兴趣的。
张一鸣一边想着,一边看看周围的环境,已经到了蓝天宾馆附近,这是他和易容约好见面的地方。
“我到了。”张一鸣招呼大柱停下了车。

卷二十八 第二百七十四章 也是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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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蓝天宾馆一层的咖啡厅,易容已经在那里。看见张一鸣,她做出不高兴的样子,“是你约我的,怎么还迟到啊?”
“堵车。”张一鸣随口说道。他知道易容没有真的不高兴,易容不是那种装模作样的女人,更准确地说,张一鸣根本认为她就还不是女人,只是个姑娘,小姑娘。她的头脑中不存在诸如LadyFirst一类的观念,她自己不守时,也不在乎别人守不守时,与人相约,如果她早到了,高兴就等会,着急就打电话催你,再要不高兴了,也许她就走了,不等了,即便如此,也未必就是她有多生气,她只是不想等了。但是反过来说,如果她迟到了,那你也别怪,嘿嘿。
今晚张一鸣没到的时候易容根本没催,说明要么是她心情特好,要么是她也刚到。
“说吧,什么事息?”张一鸣一坐下易容就问。
“先喝点什么吧。”张一鸣说。
“还喝啊?我已经喝得上八趟厕所了。你等着买单把你。”
“是吗?”张一鸣这倒有点意外,“你来了很久?”
“两个多小时吧。”
看来这小丫头今天心情巨好,早到两个多小时居然没一个电话催促张一鸣,连一个短信都没有。
“真不好意思。”张一鸣这是真心的。
“哎呀别废话了。你找我什么事?你不说我可要说事了。”
原来她也有事,肯定是有所求,难怪乖乖等了这么久,张一鸣心中微微一笑。
“我是想……”张一鸣看看四周,声音放低下去,“你那洗去我脸上易容效果的药水,能不能给我一点。”
这件事对张一鸣来说非常重要,必须提前找易容把药水拿上,否则万一后天易总带她一起走了,他这相貌就成了麻烦事。
“嘿,哈哈。”易容大声笑出来,“你不装孙子了?”
这小丫头,从来语不惊人死不休,张一鸣气得拍了她脑袋一下,“胡说八道,没大没小。还有,小声点。”
“嘿嘿。”易容又笑了一下,才比较正经地问,“你是真的要恢复本来面目了?你的仇人、债主什么的,都摆平了?”
“差不多了。”张一鸣心想,是我要摆平仇人了。
“嗯。”易容点点头,“换回来也好,我觉得你原来的样子还是好看些。不过,现在这样子看习惯了也还将就。说实话,主要是你的底子还不错。”这小丫头,一派老气横秋的样子,张一鸣觉得好笑,不过怎么说她说的也算是句夸奖话,虽然作为男人张一鸣对此并无所谓,但心里有一点点自得也属正常。张一鸣提气收腹,正想谦虚一下,矜持一下,谁知这丫头接下来便道:“是块吃软饭的料。”一句话,把张一鸣刚提到嗓子眼的气噎在那里,差点没噎死。
张一鸣连吞几口,咳了半天,总算顺过来,不禁心想今天要是被一口气噎死,那也算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
“你怎么了?”那小丫头还一脸无辜地看着咳嗽的张一鸣。
“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在这里把你裤子脱了,按在桌上打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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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容忽然嘻嘻一笑,“你想打我屁股?来,你跟我来。”她拉起张一鸣就走。
“嘿,你干嘛?”张一鸣有点被搞懵了。
路过咖啡厅收银台,易容冲收银嚷一句,“算在房费里。”停都没停,直接把张一鸣拉到电梯处。
张一鸣开始有点明白,进了电梯,他问:“你在这里开了间房?”
“嘿嘿。”易容得意地一笑,算是默认了。
一进房间,易容关上门,连防盗链都挂上,这才回过头来,看着张一鸣,“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张一鸣真搞不清楚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在搞什么鬼。
“我提前到这么久,选了半天才选中这间房。这里,作为我告别处女的地方,怎么样?”易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点欲说还休,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样,告别处女这件事情,似乎就跟她的高中毕业典礼一样,是有一定特殊意义,却也是很自然而然不必多么羞不可抑的事情。
张一鸣隐约猜到小丫头的目的,他忍不住看了看房间环境。这应该是这间五星级宾馆最好的客房之一,巨大的双人床,柔软的地毯,天鹅绒的落地窗帘,巨大的衣柜,精美的室内装饰,浪漫的灯光效果,……,一切的一切都不言自明地昭示着某种寓意。
“你开什么玩笑。”张一鸣努力想把这一切变成一个玩笑,伸手去拍易容得脑袋。
易容躲开了。“我不是开玩笑,不准再拍我脑袋。我不想当处女了,我决定今晚成为一个女人,真正的女人。这个机会就给你了。你不是想打我屁股吗?来呀,不光可以打屁股,还可以做那件事。”
“做哪件事呀?小丫头,你懂什么。”张一鸣还想做出玩笑的样子。
“做爱。不准说小字,早就告诉过你,小有小的好处,别以为你那个大波大有什么了不起。在床上,还不一定谁让你更舒服呢。”
张一鸣再装不下去了,这小丫头的确什么都懂。“好了易容,你发什么神经?我们走,我送你回家。”
“不准。”易容抢到门边,背靠在门上把门堵住了。“我又不是要嫁给你,我就是不想当处女了,便宜别人还不如找你。”
易容双眼直直地盯着张一鸣,眼神执拗倔强,令张一鸣又一次想到赵敏,虽然易容平常游手好闲把什么都不当回事,没想到有些时候也是个倔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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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过赵敏的经验,张一鸣不敢太把易容逼急了,他想了想,张开双臂道:“来,先拥抱一下吧。”
易容得意地一笑,投进张一鸣怀里。张一鸣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然后腾出一只手去开门。
易容发现上当,又叫又踢地挣扎起来,“你敢走!你要走了我叫一个做鸭子的来,我把处女给鸭子。我说到做到,否则我、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易容一边叫喊,最后还一口咬到张一鸣肩头上,张一鸣痛得倒抽一口气,已经伸到门把上的手迟疑一阵后,终于无奈地放下来。并非吃痛所致,而是易容喊出的话令张一鸣闻之心惊,这丫头也太口无遮拦了。另外她这么肆无忌惮地喊叫,张一鸣也怕招来服务员。
“易容,别玩了,算我求你,好吗?”张一鸣无可奈何。
被张一鸣放下后,易容舞动双手雨点般地捶打着张一鸣的胸膛。“你为什么不肯嘛?我是干干净净的身子,愿意给你,你为什么不肯嘛。你就是嫌我小,我知道,大有什么了不起,奶牛的还大呢,你干嘛不去找奶牛。”
张一鸣哭笑不得,捉住易容双手,正色道:“这跟你的胸部大小没有关系。虽然我不认为唯处女才纯洁,但是不管怎么说,毕竟女孩子的第一次是非常宝贵的,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说给谁就给谁?”
“我哪里是说给谁就给谁?我是给你嘛。”
“给我……也不行啊。你知道我有女朋友,而且,我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人……”
“我不听我不听。我又不是一定要嫁给你,我管你有没有女朋友;我也不要找什么好人,我只要找自己有感觉的人。”易容继续叫。
“你对我能有什么感觉啊?我们又没接触几天。”张一鸣搜刮理由想点醒易容。
“就有就有。有的人一见钟情,有的人一辈子同床异梦,这你怎么说?”
“好了。我说不过你。不过我今天肯定不会跟你胡来,更不准你去跟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胡来。”张一鸣不禁动怒。
“就要。你今天不要我,我就去找鸭子,说到做到,否则不得……”
张一鸣一下吻到易容嘴上,堵住了她的后半句不知轻重的话。张一鸣算不上一个迷信的人,但他现在对命运这东西,有着深深的敬畏。即便再虚无缥缈,再无稽之谈,哪怕亿万分之一的偶然的可能性,张一鸣也不想易容的话一语成谶。
张一鸣将易容顶在门上,深深地、情人似地吻着她少女芬芳的嘴,被夺去娇舌的易容身子一下软了下来,张一鸣搂紧了她,她咦咦唔唔,由失措很快转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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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张一鸣放开易容,易容小脸红红,兴奋而新奇地看着他,这时候的易容才显出一点羞涩来。说跟做的效果就是不一样。
“好了,易容,你现在已经是大人了。”
“这样……就算?”
张一鸣点点头,“跟你说真话,即便出来做小姐的,跟人上床也未必愿意跟人接吻。是动物都会性交,但只有人,情人,才这样接吻。”
易容似懂非懂,“那我算你的……情人了?”
“不。易容,对不起,我本来不该这样的,但是你太倔了,我……”张一鸣又想起赵敏来,“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女孩。”
“你是把我当作她了?”易容立刻感到不满。
其实那一瞬间,张一鸣想到的确实是赵敏,但他如何能说?“也不是。我刚才是拿你没办法,但是今天就到此为止,好不好?”
当易容把做爱挂在嘴边的时候,是并不清楚这样做会有什么感觉的,但刚才只是一个深吻,就已经让她心脏怦怦乱跳,一身都觉得软了下去,这时候她内心深处的羞怯才因明白而苏醒过来,一时之间不敢再当着一个男人说出什么不当处女、做爱的话来。
“那就……算了吧。”易容的声音没有刚才那么肆无忌惮。
“不光是今天算了,也不光是在我这里算了。以后你一定不能再做这样的事,跟谁都不行,除非你真的确认自己的心中喜欢上了他。”
“那就是你了。”易容又有了点吊儿郎当的样子,翘翘嘴,“叫你把那个大波大甩了,我做你的女朋友,你又不肯。”
张一鸣觉得不能再跟她讨论这个问题,“好了,我们走。还有,我说的那个药水,你给我点?”
易容无精打采地点点头,“好吧,我明天给你送去。”张一鸣近期住在羊城大酒店,易容知道。

卷二十八 第二百七十五章 声音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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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个周六,北京的四个女人昨晚大被同眠,嬉戏了一阵。已经是10月末的天气,大家挤在一起倒也暖和舒服。
武清扬还赖着没有回南宁,自己给自己找的借口是干脆等张一鸣回北京后见上一面后再回去。张一鸣已经让大柱带人南下广东,女人们都知道事情快要结束,自己的男人要回来了。
一早上醒来,身子一动,武清扬便感觉蜜道里面的那个小玩意儿滑动了一下,立刻引起一阵酥麻,身子打了个颤。转头一看,乐乐也醒了,正笑嘻嘻地看着她,眼里全是恶作剧的神情。
“乐乐姐,能不没能把那个东西拿出来啊?”武清扬苦着脸对乐乐恳求。
“不行。”乐乐笑容一收,装出严厉的模样。
“都放一晚上了。”
“要放24小时,今天还有一个白天呢,你慢慢享受吧。”
“啊?”武清扬这回的神情是真有些害怕。
原来,昨晚的嬉戏中,乐乐把一个跳蛋放到了武清扬的蜜道中,并规定没有她的批准武清扬不准私自把跳蛋取出来。这跳蛋正是上回乐乐和刘红去香港的时候买的。
自从武清扬来了之后,跟姐姐们处得很好,乐乐尤其喜欢她,原因之一就是武清扬虽然在外面调皮,但在姐姐面前却很听话,像个妹妹的样子,只要姐姐们说什么,她都老老实实地听从——至少态度很老实。乐乐喜欢武清扬的方式之一就是变着花样逗她,就像昨晚这个跳蛋,自从买回来就没用过,昨晚姐妹们在一起嘻闹,因为知道自己的男人快要回来,大家心情都很轻松和快乐,看着武清扬穿上了一身新买的性感内衣,乐乐突发奇想,取出跳蛋要拿武清扬“祭宝”。
“老公最喜欢玩这些东西,我们都玩过,你不先适应和熟悉一下,如果老公回来要和你玩,你什么都不懂,他怎么能高兴?”乐乐编着瞎话唬武清扬。
武清扬倒并不是真的完全相信乐乐的话,心知十有八九又是这个乐乐姐想拿自己开心,既然如此,武清扬便也知道就算揭穿乐乐的瞎话也没用,无非是她再找个理由,或者干脆不找理由,装模作样把面孔一板,拿出姐姐的威势来,像其它时候逗自己那样,说:乐乐姐叫你玩你就得玩,不听话是不是?
武清扬看看旁边,姚静在刘红的攻击下已经自顾不暇,肯定也救不了她。武清扬来了没多久就发现一个现象,在闺房之中,大姐姚静就不再是大姐,她的话常常不再管用,每次嘻闹,几乎都是姚静和她这一大一小的俩人被乐乐和刘红“欺负”。既然静姐都摆脱不了被“欺负”的命运,武清扬心想自己哪还有反抗的余地。跳蛋在自己蜜道中被浸润一晚上的命运就这样不可抗拒地被接受了。
2
但是听说白天还不能取出来,武清扬真的担心起来,跳蛋整个晚上的存在已经让她的底裤彻底湿透,但好歹这是晚上,是在姐妹们的闺房之中床第之上,如果白天还要放,那除非她一天都不下床了,否则如何活动,如何外出见人?
“不行啊,乐乐姐,我今天晚上再放好不好?白天真的不行。”武清扬哀求道。
“嘿嘿。”乐乐坏坏地一笑,“清扬,我这是为你好,这可以让你的身子变得敏感,你知不知道,男人最喜欢身子敏感的女人。”
姚静和刘红也醒了一会,看着乐乐逗武清扬,都微笑着不作声。
“不行。”武清扬终于奋起反抗,“乐乐姐你说什么啊?就好像我是做那种事的女人一样,我不干。”
“做哪种事?”
“就是……做小姐。什么敏不敏感的,我又不是靠身子混饭吃。”
“嘿,你这丫头,你身子敏感了也是让老公享受,又没说是给别人。”乐乐啐道,不过见到武清扬委屈的样子,倒让乐乐想起一事来。
“说起来,上次去香港前在广州遇到老公,在羊城大酒店里我和红姐也被人当成小姐了,是不是红姐?”
刘红笑起来,知道乐乐讲的是那次在羊城大酒店里正和张一鸣欢爱,关玲却来敲门。“是啊,我和乐乐当时躲在被子下面不敢出来。”
“为什么?”武清扬的兴趣点立刻转移到这里来。
“因为当时跟老公一起的那个恶之花的女人来敲门,我们的身份不能暴露,只好躲在被子下面。”
“哼,那个该死的女人,骂我们是婊子,我记住了她,总有一天要找她算账。”乐乐现在想着还生气。当时要不是刘红在被子里拉住她,那时候她就要跳出去了。
刘红倒没那么生气,刘红不是一个容易生气的人。姚静也不是容易生气的人,但刘红跟姚静还不一样,姚静是因为性格柔顺,而刘红是因为粗线条,没那么敏感。
刘红对乐乐笑道:“你呀,就是个睚眦必报不饶人的,你都躲在被子里了,怎么记住她?再说了,没准这一回她就让公安一网打尽了,你想报仇只怕也没机会。”
“我怎么不能记住她?”乐乐不服气,“我记住了那个臭婆娘的声音,我……”
乐乐突然停了下来,一张脸迅速变白,仿佛被什么事情深深地惊吓。
“乐乐你怎么了?”姚静最先发现乐乐的异样。
“电话,我的电话。”乐乐大叫,顾不得自己赤身裸体,跳下床,在一堆衣服中翻出自己的手机,哆哆嗦嗦地在号码簿中翻查,查到周蜜的电话号码,立刻拨了过去。
“喂,周警官,我是乐乐,你、你上次带到我们公司来的你姐姐那个朋友,叫上官玉的,你一直认识她吗?”乐乐的声音万分焦急,原来,就在刚才这一刻,乐乐突然记起上官玉的声音竟然跟恶之花的那个女人如此相似,难怪上次见到她听她说话时涌起似曾相识的感觉。
初冬的天气,又还没来暖气,加上心中焦急,乐乐赤裸着身子站在床下不停地发抖。
“乐乐你怎么了?快上床来打,看你冷的。”姚静叫,乐乐没理会。照样站在床下,照样抖个不停。
姚静也没穿衣,下了床,抱住乐乐,“快上床,别冻着了。”
要是平常,就俩人这样光着身子粘在一起,乐乐怕是立刻就要胡闹的,但此刻乐乐对姚静光滑的肌肤和丰满的乳房贴在自己同样滑腻如脂的身上仿佛浑然不觉,只顾着说电话。
“啊?你、你那时候也刚刚认识她?……,在你姐姐的墓地碰到的?……她自己说是你姐姐的生前好友?……,没什么,我不跟你说了,我挂了。”
一挂断周蜜的电话,乐乐转过身面对姚静就哭出来,“静姐,快给老公打电话。”乐乐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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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鸣睡在关玲身边,此时已经醒来。关玲还睡着,面容安静而满足,类似的睡姿张一鸣在自己的女人身上见过多次。同床共枕真是一种神奇的测试剂,能这样沉静而毫无戒备地在你枕边熟睡的人,她的心肯定已经完全属于你,也彻底向你开放了。
张一鸣知道没办法了,虽然还有周甜的恩怨要了,但无论如何,这个女人,已经属于自己,这是无法否认的。
自从出院之后,张一鸣和关玲住到了羊城大酒店,这一回没有开两个房间,在深圳杀了黑老大之后,张一鸣就觉得没这个必要了。昨晚送走易容回到酒店房间,关玲靠在床头一边看电视一边等他。
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许是关于洪三宝和恶之花的事情马上会有结果,也许是易容晚上的举动或多或少引起他性动,又也许其实他心里本来早就有的欲望越来越难以压抑,总之张一鸣回房后见到关玲还没睡,一冲动就将她从床上抱了下来,往浴室走去。
关玲很意外,也很惊喜,虽然住在一起,但张一鸣没有要过她,也没有过这样的举动。
“你……干嘛?”关玲不敢确认地在张一鸣的怀里问。
“洗澡。我想要你。”
关玲“嗯哼”一声呢喃,身子立刻变得火热起来。老天,这是真的!
“我洗过了。你去洗,我在床上等你。”
“不行。从这一分钟开始我就要你。从浴室到床上,今天让你死一回。”张一鸣霸道的口气不容拒绝。
既然知道男人是这个意思,关玲也没想拒绝。
这一晚,关玲死了不知几回,这是男人第一次主动要她,光想起这一点她就已经喷涌不止。
“贾宝玉说女人是水做的骨肉,只怕说的是你吧?”这是在最后一回高潮后,男人见她已不能支,鸣金收兵时候说的一句话。她知道男人在取笑自己身下湿了半床的床单,但她不觉羞耻,因为男人的语气里不是鄙夷和侮辱,而是满意和爱怜,这是一句情话,是这个男人对她说的第一句情话,这一生她都会记得了。
在男人的情话和怀抱里睡去,是天堂一般的感受。
4
手机铃响,并没有把关玲吵醒,张一鸣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姚静的号。
自张一鸣离开北京后,为了安全起见,北京的女人们还从没给他打过电话,张一鸣知道对于那几个女人来说,这需要多大的忍耐,真是难为他们了。不过,忍了这么久,看来她们今天终于忍不住了。也许是因为大柱南下让女人们知道一切即将结束吧。张一鸣心中微微一笑,是啊,就要结束了,大家紧绷的弦放松一下吧。
“喂。”张一鸣接通电话,想象着电话那头心爱女人的音容笑貌,温柔地应了一声。
没想到,电话里传来的却是半含哭泣的焦急问话,“老公,你、你没事吧?”
“怎么了,静静?我没事。”毕竟关玲睡在身边,张一鸣觉得奇怪地轻声回答。
“你千万要小心,你的身份肯定被那个女人识破了……”
……
张一鸣默默听着电话里姚静的陈述和间或乐乐焦急插进来的一两句话,眉头越锁越紧。
“好,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你们放心吧。”
听完一切,张一鸣安好电话那边女人们的心,才挂断电话。
出神了好一阵,张一鸣不可思议地转头看着身边仍在熟睡的关玲。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她怎么能够将自己的感情伪装得如此逼真?就在几分钟前,张一鸣还在想能这样沉静而毫无戒备地在自己枕边熟睡的人,她的心肯定已经完全属于自己和彻底对自己开放。难道自己看错了?自己被她伪装的感情所迷惑?张一鸣对关玲的感觉再次摇摆起来,不能肯定她是一个怎样的女人,潜伏在自己身边有着怎样的目的,又给自己设下了怎样的圈套。

卷二十八 第二百七十六章 兵贼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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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玲翻个身,醒了过来,睁眼看见张一鸣靠在床头抽烟,柔柔地笑了一下,道:“你这烟应该昨晚就抽的。”
“为什么?”张一鸣看了看关玲,淡淡地问。
“事后烟事后烟,不就是说你们男人喜欢在做完那事之后抽上一根?”
张一鸣仍是淡淡斗地一笑,忽然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摁灭烟头,对关玲道:“玩点花样,怎么样?”
“什么事?什么花样?”关玲根本不知张一鸣说的什么。
张一鸣也不答话,一把将关玲的身子翻了个面,令她面朝下趴在床上,然后骑到了她的背上。看见另一个床头柜上放着关玲的长丝袜,张一鸣顺手拿过来,把两条丝袜拧在一起,再抓住关玲的双手扭到背后,用丝袜绑了起来。
“看不出来你这种人也喜欢玩这个。”张一鸣绑关玲双手的时候,她意识到张一鸣要玩的是什么花样,一边半娇半嗔地问,一边顺从地让张一鸣绑住了自己。
绑好关玲,张一鸣一把拉下她的内裤,没有前戏,挺身便刺进她的蜜道中。关玲“嗯”了一声,有点痛,但心想男人玩这个花样要的就是这点凌虐的感觉,便忍了下来,由他去“施暴”。
张一鸣也不作声,冲刺了一阵,又拔了出来,再将关玲翻转,抓起她的头,让她成坐姿,然后将矛头顶到她的唇边。
关玲白了张一鸣一眼,嗔道:“你花样真多。”说归说,她还是张嘴含住了面前的矛头。她的双手被绑在背后,前后俯仰吞吐之时身子便有些不稳,张一鸣顺势抓住她的头发,算是扶住了她。
长矛在关玲的嘴中变得越来越粗壮坚挺,关玲一边吞吐也一边发出了娇柔的哼声,显然性致也被调动起来。
张一鸣手上加力,抓住关玲的头发将她的头快速地前后推拉,让长矛高速进进出出于她的口喉之间。“上官玉是你以前的名字吗?”张一鸣忽然问道。
“嗯?”关玲有一秒钟迟疑,身子便突然僵住了。“唔——”,又是几秒之后,她想吐出嘴中的长矛,却被张一鸣用手死死按住头部,不能动弹,只能发出唔唔的叫声。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你一直隐瞒究竟有何目的?”张一鸣越说越愤怒,明天就是大收网的关键时刻,幸亏乐乐及时揭穿了她的秘密,否则如果她设下什么圈套,后果不堪设想。
“唔——,唔——。”关玲再不帮张一鸣吸吮吞吐,一边唔唔地叫着,一边发了疯似的拼命地与张一鸣的手对抗着将头部往后仰,要吐出张一鸣的长矛。
要想关玲答话,总不能一直占着她的嘴,张一鸣愤愤地抽出自己的长矛,一把推到她在床上。
“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想怎么对付我?”张一鸣又问。
关玲双手被绑在背后,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无论张一鸣问什么,她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咬着牙,死死盯着张一鸣,眼神中有一种近乎刻骨铭心的强烈的东西。是绝望?是伤心?还是怨恨?张一鸣分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眼神里没有阴谋败露后的心虚和恐惧。
张一鸣渐渐觉得被这眼神刺得心里发痛。她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难道自己又错怪她了?张一鸣又想起早晨她睡在自己身边时的面容,那一刻她的面容可以称之为纯净,张一鸣真的不希望这背后潜藏着阴谋和背叛,要知道,他的心里刚刚接受了这张面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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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这个明明是自己占有绝对优势的局面下,张一鸣却感到越来越大的压力,关玲的沉默对抗此时成了最有力的武器,张一鸣陷入进退维谷之中,是继续审问,还是给她松绑?
就在这时,易总来了电话,让张一鸣马上去见她。
张一鸣舒一口气,仿佛陷入困居的是他而不是仍然双手被绑不能动弹的关玲。现在算是得到一个暂时脱困的机会,张一鸣赶紧下床,穿戴整齐后,拉拉被子将关玲盖好。出了房门,又在门上挂了“请勿打扰”的牌子,然后才匆匆离去。
赶到易家,易总又在泡茶,不过今天她似乎有些心事,眉头不太舒展。
“易总,什么事?”张一鸣招呼一声。
易总示意他坐下,递给他一盅茶。“明天的会面,你很想参加吗?”
“怎么了?”
“我想,要不你别参加算了。”易总说话一向开门见山,没太多罗嗦。
“易总……?”
易总摆摆手,“不光是明天的会,我们这个生意,我都希望你退出。”
“怎么了?”突遇如此变故,张一鸣措手不及。立刻便想起关玲,难道真是她出卖了自己?念及此,张一鸣神经一紧,偷偷瞄了瞄四周环境,并暗暗戒备起来。
然而,易家的环境没有任何异样,没有设下埋伏要捉拿他的迹象,张一鸣稍稍缓一口气,才想若真要对付自己,易总就不会跟自己说这些了。
易总停了停,似乎给张一鸣一个短暂思考的时间,接着有些怅然地道:“你如果肯退出,我让你把易容带走,但前提是,你忘记这里所有的人和事、所有的恩怨。”
老天,原来又是易容,张一鸣放松下来,不知道这丫头昨晚跟她妈说什么了,看来自己昨晚并没有把她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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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总,关于易容,我想我们已经讨论过,没必要……”
“再加上关玲,也让你带走。怎么样?我知道她跟你在一起了。”易总打断了张一鸣。
张一鸣又吃一惊,看来为了女儿,易总倒是豁出去了。可是,张一鸣怎么能就此放手呢?再加多少个女人给他也不行啊。
“易总,您是大老板,如果您命令我退出,我没话说。但是如果我有选择权的话,我拒绝您的提议。”张一鸣以退为进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易总深深地看了张一鸣好一阵,终于叹一口气。“我没有命令你。这个世界,所有的因果都要由自己选择,这样对于输赢才会心服口服。对于自己的事情,不要试图把选择权交给别人,然后以为由此导致的结果其责任也就可以由别人来负。不要有这样的心理,有这样心理的人,一开始就已经输了。而且,其实把选择权交给别人还是自己的一种选择,这样导致的结果本来也还是该自己负责的。你如果坚持你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你想过没有,未必你一定是赢家的?”
易总说的道理张一鸣非常理解,也非常赞同,当年在证券市场,听到散户埋怨所谓的恶状或者寄希望于所谓的善庄,张一鸣就觉得悲哀,他们为什么不明白,谁到证券市场都不是专门给别人送钱来的,散户不是,庄家当然也不是,进场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赔钱的责任当然得自己负。
“我想好了。我已经没有退路。”张一鸣一语双关,坚定地回答。
“那就算了吧。来,喝茶。”易总又给张一鸣斟满。
“我喜欢铁观音,首先是喜欢这名字。”易总缓缓地说,“观音普度众生,慈悲为怀,再加上一个铁字,就为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平添了一份凌厉之气。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以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吧。我很喜欢。”
这番话倒令张一鸣耳目一新,他不禁点头称是,心想易总不愧是一聪慧之人。
“怎么样?我刚才说的事情,不再考虑一下?”
又绕回这个问题,张一鸣觉得易总今天不像以前那么干脆,他仍旧摇摇头,表示主意已定。
再和易总喝了会茶,眼见到午饭时间,易总留张一鸣吃饭,张一鸣刚刚拒绝了她的一个重大提议,这回这件小事便不好再拒,便留了下来。
直到吃完饭也没见到易容,张一鸣心中想着还有个关玲在酒店,实在不能再耽搁,便向易总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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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酒店的出租车上,张一鸣先是担心关玲被绑着扔在床上,饭也没吃,不知怎么样了。可就这时,他忽然想起,自己只是绑住了关玲的双手,她的双脚根本还是自由的。想到这一点张一鸣不禁惊出一身冷汗,看看时间,现在距自己离开时已过去四多个小时,关玲只怕早跑得无影无踪了。
妈的,张一鸣狠狠拍了自己脑袋一下,怪自己在内心深处已经很难对这个女人像危险的敌人那样防范了。刚才还担心她没吃饭呢。
张一鸣催促司机加速,好不容易赶回酒店,回到房门前,张一鸣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异样,再一看,自己挂的“请勿打扰”的牌子还在门上。
难道关玲没跑?
张一鸣打开房门进了房间。
关玲真的还在床上,甚至连姿势都没变一下,一如张一鸣离开时那样,仰面向天地躺着,双手被绑于背后压在身下。
张一鸣走近床边,关玲竟然还睁着眼,盯着走近的张一鸣。还是那样的眼神,似绝望,似伤心,也似怨恨,刻骨铭心的强烈。唯一不同的,是她的枕边湿了好大一片,几乎整个枕头都浸透了,她就像是睡在了浸满水的海绵上,头发也被打湿成一缕一缕的。
张一鸣的心刹那间像被针狠扎了一下,他想起五台山下的小旅馆里见过的欢欢哭湿的枕头,看着关玲,张一鸣想,这过去的四个小时里,她流了多少眼泪啊?
罢了罢了,就算要被这个女人出卖,要因为她而历一番生死之险,也先把她放了再说,既然命中注定有桃花之劫,躲也躲不过去。
张一鸣飞快地抱起关玲,解开她绑住的双手,将她搂在了怀里。关玲的双手无力地垂着,张一鸣知道,那一定是因为整整四个多小时,这双手被绑于背后,压在身下,现在已经失去知觉。
“对不起。”张一鸣喃喃地说。
早晨无论张一鸣如何问话都坚守沉默的关玲,听到这句“对不起”,终于“哇”地一下放声痛哭出来,泪水再次如决堤般汹涌。
“张一鸣,你太狠心了。我为你背叛一切,不但得不到你的爱,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得到。我宁愿你插我一刀,也受不了你这样对我。就算周甜的死跟我有关,可我也不想啊,我跟她又没有仇,一切都是命啊,她是兵,我是贼,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手不能动,关玲用头一下下地拼命撞击张一鸣的胸膛。

卷二十八 第二百七十七章 恩债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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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关玲的撞击,胸口每痛一下,张一鸣的心里就清醒一分。本应该相信自己的判断,相信来自自己心灵深处最纯粹的感觉的。“做任何事情遵从自己的心即可”,这是梵净山女居士转告给自己的莲性师太的话,自己竟然忘记了。其实关玲对自己究竟怎样,自己的心灵已经给出了回答,可是一遇到些微变故,理智便让自己对她有所怀疑,不敢相信。莲性师太以清明之心可以洞察未来,而自己却连眼前的人和事都判断不清楚了,这不能不说是对自己,也是对人类进化到今天这种所谓高级阶段的一个莫大讽刺。
张一鸣双手捧住关玲的面颊,阻止了她继续撞击。“别把头撞痛了,要是还没解气的话,等你的手舒服了,你打我几巴掌。我上次打了你一巴掌,加上今天的错,让你连本带利讨回去。”
“我不打,我要你永远欠着我,我要你也尝尝心里永远背着一份债的滋味。”关玲依旧泪流满面。
“那你咬我吧,生只要觉得解恨。”
“我是想咬你,我好恨,今早上就恨不得把你那个东西咬断,可是我、我狠不下心来。”
张一鸣这才意识到,今天在关玲身上犯的错还不止是自己离开时忘了绑住她的双脚,自己的长矛还在她口中的时候就揭穿她,是一个更为严重的错误,以关玲能一簪扎透黑老大喉咙的狠辣,如果她真是自己的敌人,今天只怕自己这条小命——至少是小弟弟的命——已经“光荣”了。
“我现在就咬。”关玲忽然一把将张一鸣推倒在床上,飞快地解开了他的裤子。
“你不会是真的吧?”张一鸣装出害怕的样子,心中却高兴,关玲能这样,说明她的气开始消了。
关玲当然不会是真的,张一鸣很快在她温柔地含弄下坚挺暴涨,他舒服得哼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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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早上我揭穿你之后,你要拼命反抗,不肯帮我含?”张一鸣闭着眼,一边细细体会关玲柔软舌头的灵巧,一边懒懒地问。那时候他的手用力压住关玲的头,他真是想狠狠凌辱她一下才觉解恨。
关玲吐出长矛,盯着张一鸣,“如果你心里有我,我为你做任何事都愿意,哪怕喝你的尿也不会觉得耻辱。但是你如果不相信我,只是想凌辱我,我决不干,死都不干。”
从关玲的行事风格,张一鸣相信她绝无虚言。
“不会了,我再不会那样对你,我保证。”
张一鸣想坐起来搂她,她双手一推,又把张一鸣推倒在床上,随后蹁身上马,扶正张一鸣怒峙的长矛,对准蜜部,密密实实地坐了下去。
好一个温润的玲珑水穴!张一鸣觉得周身都酥麻了一阵。
关玲疯狂地颠动,就像骑在一匹脱缰的野马之上。她要把早上被打断的快乐加倍补回来,也要把一上午的委屈和伤心加倍发泄出去。不多久,张一鸣便觉得自己的下身被她的蜜液淌得湿淋淋的,并很快淌到身下的床单之上,蔓延开去。
“你那里真是一个水玲珑。”张一鸣实在舒爽不过,忍不住戏谑。
关玲自是听得出这戏谑中的赞美,心中却是又喜又悲。他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好?就算喜欢这水玲珑,可还能让他享受多久?他曾经说过的给自己一个交待,那会是怎样的交待?今天既然一切秘密都已经揭开,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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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玩花样。”关玲忽然说。
“什么花样?”
关玲下床捡起刚才绑了自己双手的长丝袜,在张一鸣眼前扬了扬。
“不会吧?一报还一报?也太快了吧?”张一鸣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你让不让?”
让,当然让,能不让吗?今天亏欠她够多,就让她平衡一下吧。张一鸣无奈地点点头。
关玲将张一鸣像早上自己那样绑好,让他平躺后,再次跨坐上去。这一回张一鸣算是体会到关玲双手被绑在背后压于身下的滋味,整整一个上午四个多小时啊,不知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尤其是为了赌气,更为了证明自己,她一动未动,姿势都没有调整一下。念及于此,张一鸣心中对关玲的歉意更深了。
关玲一阵疯狂之后,忽然停了下来,张一鸣本来闭着眼,此时不由睁开,赫然发现关玲不知什么时候从床下摸出了她总带着的那把匕首。
“你干什么?”张一鸣大吃一惊。
关玲一咬牙,将匕首慢慢举起,眼中显出一丝决绝之色。张一鸣突然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不要。”张一鸣大叫一声,虽然手不能动,关玲又还坐在自己身上,但他的身体还是“嗖”地坐直,就像关玲刚才用头撞自己一样,一头向她的手腕撞去。
“叭”的一声,匕首被撞飞,掉到地毯上。
关玲也吓一跳,没料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张一鸣还做得出这个动作。她惊惶地捧住张一鸣的头,“你、你……怎么做这么危险的动作?伤到头没有?”
“我的动作危险吗?那你的呢?我欠你一个耳光还不够是不是?你还想让我欠你一条命?”张一鸣厉声呵斥,他是真的非常生气。因为,刚才那一瞬间他看了出来,关玲是想扎她自己一刀。
“我……我还周甜那一刀。不是要你欠我。”
“周甜的事情现在不要你管,我自会处理。”其实张一鸣仍然不知道怎么处理,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允许关玲伤害她自己的举动。“既然做了我的女人,你的一切就都是我的,包括你的身体,你的生命。”
“我也没有想去死,我就是想还那一刀,然后,生死由命。如果死了,是我的命;如果没死,是我运气。你就不用再为难了。”关玲实话实说。
“没想死也不行,伤害自己的身体就不行。我的女人可以用一切手段让自己更快乐、更美丽、更娇艳,这不需要我的同意,但你给我记住,你的身体是我的,如果你是想破坏它,就得先问问我。听清楚没有?”
“我是你的女人了吗?”关玲泪眼朦胧地问。
“你说呢?”
关玲一下抱住张一鸣,“我听你的,以后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把我解开!再不准你玩这些危险的游戏了!”张一鸣气势严厉地说。他的手还绑在背后。
关玲慌忙将他解开后,他又道:“还有那把匕首,去捡起来给我。没收了!”
关玲又老老实实把匕首捡起给了张一鸣。张一鸣拿着匕首,在关玲脸上轻拍了两下,“你这个水玲珑,以后记得听话。”
关玲含泪的双眼一笑,瞄了瞄张一鸣的下身,“水玲珑以后就是这龙王的行宫,只盼龙王时常能移驾下榻。”
“别说以后,至少今天一个下午,龙王可以呆在行宫里不出去,好不好?”
“好啊,水玲珑恭迎圣驾。”关玲说着往张一鸣怀里一扑,和他一起倒在床上。
……
风波过后,恩爱初始,两人似都格外饥渴,尤其关玲,几多纠缠,只欲不死不休之态。
一个下午,反正是依着关玲的体力,做累了歇会,歇够了再做,不知几番缠绵。此期间,通过关玲的解密,张一鸣才知道她识破自己身份的来龙去脉,以及杀掉老五的重要原因之一正是因为他以张一鸣的身份之秘相要挟等等诸事。
张一鸣不禁心想,关玲不惜杀掉老五替他隐瞒身份,应该说等于救了他一命,也间接救了欢欢一命。撇开他自己不说,就算女人的账,如果周甜算是他的女人的话,那欢欢也是他的女人,关玲间接害周甜一命,却又间接救欢欢一命,这笔账究竟该怎么算呢?
4
到了晚餐时间,关玲已经累得也舒服得不想下床,可张一鸣非要带她出去吃饭。
吃过饭之后,张一鸣又说去逛逛商场,给她买几套衣服。
关玲自然高兴,进了商场,才发现张一鸣竟带着她往高档女式内衣专柜而去。
“你是说去买内衣?”关玲不敢确认,悄悄问。
“是。”张一鸣的声音也不大,只在她耳边说,“还记不记得第一次我用刀割破了你的内裤?今天又把你的丝袜弄得没法再穿,以前我做错的事情,今天都先补上。”
“你……好意思吗?帮我选内衣。”关玲都觉得脸有点发热。从来没有男人为她做过这件事,不光是她自己,她也从来没见过别的男人为别的女人做这件事。
张一鸣略有尴尬地一笑,心里想着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反正没人认识我。”他对关玲说。
关玲觉得心里无比甜蜜,虽然没人认识他,但也没几个男人会这样做的。
“买你最喜欢的,回去就穿给你看。”关玲挽住了张一鸣的胳膊,甜甜地在他耳边悄声说。
可说到没人认识自己,张一鸣却想起一事来,易容昨晚说了今天来送消除他脸上易容膏的药水,可至今没见人。如果她上午来过,关玲也该知道,既然关玲没提,看来这丫头是爽约了。
本想马上跟易容联系,但看着关玲一脸甜蜜,刚刚说的给她买内衣的话实在开不了口收回,张一鸣想了想,决定还是先把眼前的事做好。明天至少还有一上午可以找易容,而此刻,他实在不想让关玲再次失望。

卷二十八 第二百七十八章 计划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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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第二天情况的一点变化让张一鸣又有些措手不及,找易容的事情成为泡影。
早上,张一鸣刚刚醒来,便发现关玲也醒了。因为今天是大收网的日子,是最关键一天,所以虽然清晨做爱是张一鸣最喜欢的最惬意的事情之一,但他也只是把关玲搂在怀里轻轻地爱抚温存。
“我去把昨天还没穿的内衣都穿给你看一遍。”关玲见张一鸣此时没有要自己的意思,便兴致勃勃想起这一件事。昨晚一口气买了十几套内衣,每一套都价值不菲,售衣小姐持续的微笑几乎脸上肌肉都要抽筋,不过即便抽筋她也值了。回到酒店后,关玲要一套套地穿给张一鸣欣赏,可还没换上第三套,张一鸣已经抱起她扔到床上。
“别。”张一鸣话搂紧准备下床的关玲,“跟你说个事,今天我要出去,你就留在房里,千万别出门,也别跟组织里的任何人联系。老老实实等我回来就好了。明白吗?”
“什么事情?”关玲隐隐猜到点什么,从这一阵张一鸣频繁外出的举动她就知道他在准备什么事情。
“别问了。等一切结束后告诉你。”
看来,他是要带着桃李结和恶之花火并一场了,关玲心想。她往张一鸣怀里贴了贴,才幽幽道:“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肯定是跟着你了,决不回头。不过,非得水火不容吗?我跟你离开,以后跟这边井水不犯河水,不行吗?你想做海洛因的生意,我们可以通过自己的力量可以慢慢做起来。”
张一鸣笑笑,关玲虽然知道了他的身分,但还不完全知道他在做什么、目的何在,关玲是把他当成为了桃李结的发展来和恶之花争夺生意了,不过现在也没必要跟她解释。
“不要想太多。”张一鸣拍拍她的脸,“今天在酒店里好好休息,明天就带你回北京。”
关玲一听,心中欣喜,却又羞怯起来,那感觉就像私订终身却无名无份的女子终于听得男人说:明天带你回家。不过很快,关玲想来想去,想起见过的乐乐,那样的白领女性知性的气质是自己望尘莫及的,何况,还有周甜的妹妹周蜜在北京,如何面对周蜜更是个难题。想到这里,关玲心中的欣喜变成了不安,终于说:“我还是回南宁算了。”
“为什么?”张一鸣很意外。
关玲知道自己的拒绝肯定让男人生气,但不好明言自己的担忧,便往张一鸣怀里再拱了拱,撒娇道:“不是说水玲珑是龙王的行宫吗?我在南宁为你建一个行宫,好不好?”
张一鸣笑起来。“你以后想在哪里都行,不过还是要先跟我回北京。”张一鸣心里的想法是,如果马上回南宁,关玲是危险的,今天的事情结束后,得想办法改变她恶之花成员的身份,令她脱离警方的视野一段时间才好。
2
刚跟关玲这里交待完,正准备拿起电话找易容,却有电话打进来了。是易总,她在电话里说,已经派司机来羊城大酒店接张一鸣。
“怎么这么早?时间改变了吗?”张一鸣非常意外。
“时间没变。其它情况司机会告诉你。”
仿佛有默契似的,那边易总刚挂断电话,这边房间的门铃就响了,接张一鸣的人已到,令张一鸣没有一点仔细思考的时间。
张一鸣只好匆匆下床,简单洗漱收拾一下,便准备动身出发。出门前,他再次拍了拍关玲的脸,轻声道:“就在房间等我回来,哪也别去。”
看着张一鸣走到门边的背影,关玲忽然有一种不安的预感,她掀开被子赤脚跳下床,跑到张一鸣背后抱住了他。
“怎么了?”
“老公,我、我陪你去。”
这是关玲第一次叫老公,听得张一鸣心中不由一股柔情油然而生,他回过身,亲了她一下。“不用。你在这里乖乖等着老公就好。”
“那你……早点回来,我等你,哪也不去。一定早点回来。”
“我会的。”
拉开房门,张一鸣走了出去,当房门在身后关上的一刻,他也升起一丝不安之感,可惜没时间细想,只能跟等在外面的司机走了。
3
车上,司机沉默地开着车,并没有如易总所说有什么情况告诉张一鸣。
张一鸣等了一阵,失去了耐心,问道:“易总说有些情况让你告诉我?”
“是吗?她没跟我说。”司机回答得很干脆。
“嗯?”张一鸣奇了,再看看行车方向,不是往小天鹅宾馆而去,心中更是诧异,“咱们这是去哪?不是小天鹅?”
“不是。改地方了。哦,易总让我告诉你的可能就是这个吧。”
“改哪了?”
司机嘿嘿笑了一下,抱歉地道:“易总说为了大家的安全起见,还是先不要告诉您。不光是对您,对今天去的所有人都是这个政策。而且最后的目的地我也不知道,还得等后面的电话指示。”
张一鸣的眉头紧紧锁起来,他不再问什么,他知道这个时候问什么都没用,司机不知道,知道的也不让说。本来说起来,这样的秘密会见为安全起见临时改变地点不足为奇,只是为什么对他也要这么神秘?这才是张一鸣想弄清楚的。究竟出了什么变故?而现在又如何通知大柱和警方呢?
沉默中,汽车竟开出了广州市区,一路向北而去。算了,既来之则安之,等到了地方搞清楚情况再作打算。张一鸣索性闭上眼养起神来。
车开得不算快,张一鸣偶尔会睁一下眼看看外面,当他看到北回归线标志塔的时候,忽然明白,这是到了从化境内。曾经张一鸣一直想来从化旅游而未成行,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方式不经意就来了。
到了从化后,车速放缓下来,似在慢慢游荡,张一鸣觉得奇怪,想了想忽然明白过来,司机大概也不知道下一步要往哪去了,他在等电话指示。刚想明白,电话就来了。张一鸣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知道目的地在哪,他仍作对一切不闻不问的闭目养神状,暗中却将自己的功力提到极致,汇集于听觉,聚精会神地偷听司机电话里的声音。
电话是易总打来的,张一鸣终于听到了最关键的几个字:流溪河,我的别墅。
流溪河是国家级森林公园,那里有山有水,幽谷、森林、溪河、湖泊,应有尽有,是度假疗养的一个好去处,想不到易总竟然在那里有一套别墅。张一鸣压抑住内心的喜悦,开始急速思考如何把这个消息传递给大柱。
正在无计可施的焦急不安中,张一鸣忽然摸到口袋里的一支笔。
……
4
约十分钟后,张一鸣在身上一阵摸索,忽然指了指前方一个路边小屋对司机道:“到那里停一下。”
“有事吗?”
张一鸣抱歉地一笑,“烟没带,妈的,没想到这么远,可把我憋坏了,我下去买包烟。”可以看见那小屋的门口支了个小摊,卖些香烟、饮料和小零食。
司机没再说什么,开到小屋旁边后停了下来。
张一鸣下车,走到小摊前,“买包烟。”他随手指了包烟。
卖烟的小男孩把烟拿给张一鸣,张一鸣掏出一张对折的百元大钞扔到小摊的玻璃柜台面上。
男孩看上去约十几岁,大约不想收这样的大钞,皱了皱眉头,问:“有没有零钱?老板。”
“没有。”
男孩无奈拿起那张钞票,钱很新,抓在手里咔咔作响,男孩还不放心,再把钞票展开来一看,忽然惊异地抬眼盯住张一鸣。
张一鸣知道这时候司机就在自己背后的车里看着自己,他用身体挡住司机的视线,让他看不见男孩的表情。然后用手指着自己的那张钞票,双眼也盯着男孩,表情非常认真和严肃,但却以让背后看不见他表情的司机听起来相当轻松的口吻说:“这是真的,你看清楚了。”
男孩再次看看那张钞票后,又抬头看着张一鸣。
“相信了吗?”
男孩有些愣愣地点了点头。
男孩开始给张一鸣找零,张一鸣接过找回的零钱,只取了一张十块做出一个放回口袋里的动作,另一支手悄悄将其余的钱从柜台面上推回给男孩。
男孩再看张一鸣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作声,悄悄将钱收下了。
张一鸣终于松了口气,取过刚买的烟点上一根,一边抽着一边赶紧回到等在路边的车上。
“妈的,现在这世道,假东西太多,搞得一张钱都要看半天,生怕碰上假钞。”汽车再次开动后,张一鸣愤愤地向司机感慨。
“哎呀,人家小本生意,又是个小孩子,不仔细看看,要是收你一张假钞,今天一天都白干了。”司机倒显得特别理解。
“说得也是。”张一鸣笑起来,说着又把手里的烟递到司机面前,“要不要来一根?”
“不会。”
“好,不会好。咱们还有多远,是不是得赶快了?”
“嗯。”司机点点头,脚上的油门又加重了几分。
汽车进入风景宜人的流溪河森林区后,沿着公路开行一阵,拐上一条小路,开始向一座山上爬升,十二点半左右,终于在这条小路的尽头,一处优美僻静半山位置,到达一座私人别墅前。
别墅外有着巨大的院子和草坪,估计有几十亩的面积,别墅背后隐隐绰绰还露出树林的身影,如果不是别墅的房子本身规模略显不够,说这里是一处庄园恐怕更加恰当。
看来就是这里了,张一鸣心中暗暗祈祷,但愿大柱和警方能接到自己传递的消息并找到这里。

卷二十八 第二百七十九章 山庄别墅

1
在别墅的一层大厅里,张一鸣见到了易总,原来她已经先到了。一看见易总,张一鸣心里又是一叹,看来让大柱派人绑架她的计划失败了。这也难怪他们,今天的所有安排突然改变,易总的行程自然也大大更改了,这种情况连张一鸣自己都措手不及,又何况那些不明就里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只是这样一来,警方人员赶到的时候,又如何能将易总保全呢?
可惜没有时间想这些问题,因为很快张一鸣见到了他最想见到的人——洪三宝。原来他也到了,看来倒是自己最后一个到达,张一鸣想。
易总给他们俩互相介绍,张一鸣笑容可掬地与洪三宝热情握手,连说久仰,“我盼着见到洪生这样的大人物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张一鸣兴奋地说。这兴奋可不是装出来的,这话也不是假话,张一鸣想见洪三宝那可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得偿所愿,能不兴奋吗?
洪三宝也很热情土,张一鸣印象中的他那狡猾的眼里此刻全是发自内心的笑意,“不敢当啊,早听说易总这里新近网罗了一个年轻有为、办事利落的人才,我也一直想见见。”
大厅里还来了其它几个人,张一鸣认识的只有大彪,这是洪三宝的人,张一鸣见过。不知道大彪能不能认出自己来,张一鸣心里略有担心,待与他也握手过后,他似乎没有异常表现,张一鸣放下心来。
还有一个人,经介绍后才知道就是关玲常说的一直坐阵广州的老大,虽然此前张一鸣一直往返于东兴、南宁至广州一线运送货品,但在广州他只跟小七交接,今天是他第一次见到此人,可张一鸣有种面熟的感觉,也不知在哪里见过。
另外还有一人,也是恶之花这边的,易总说就是他在负责新型毒品冰毒,也就是摇头丸的业务。其余再有两人,看着张一鸣,眼神里有着明显的不友善,张一鸣搞不清楚为什么,偏偏易总也没对他介绍这两人的身份,张一鸣只好把满肚子的疑惑存下了。只要洪三宝在这里就行,其他人,爱谁谁,到时候一股脑抓了,由警方去翻他们的老底吧。
张一鸣没想到今天会见的规模扩得这么大,难怪易总临时改变地点,又小心谨慎地加强了保密工作。
张一鸣看见易总把接自己来的司机叫到一边,问了他些什么,然后露出满意地表情。再次返回众人之中后,易总道:“来,我们到那边去。”她做了个手势,往大厅一侧的一个门指了指。
2
进门是一间小厅,看摆设,这里是一间休息娱乐厅。穿过这间小休息厅,再打开小厅另一面墙上的一道门,张一鸣发现外面是一间敞亮的阳光房。阳光房只有靠这小休息厅着一面墙,其余三面都是玻璃、房顶也是玻璃。
虽然已经十月末的天气,但在这南方的广州地区仍然阳光明媚,气候温暖,中午的阳光从阳光房顶上及另外那三面玻璃墙照射进来,房里温暖舒适,甫一进来就让人有懒洋洋的感觉,只想躺在房里椅子沙发上充分享受大自然的阳光浴。
透过玻璃墙,可以看见阳光房的一面是宽阔的草坪,另一面是小树林,一条小路蜿蜒着伸向林中。此刻半山上的山风正吹得小树林的树木欢快的摇动,在阳光房里能听到隐隐的“哗哗”声。
“毕竟到了这个季节,山上的风吹起来还是有点凉,所以我们就在这房里,不然的话直接把座椅摆到外面草坪上,离大自然更近。”易总对大家说。
“易总就是会享受生活的人啊。”洪三宝感慨道。
易总淡淡一笑,“洪生,我们这种人如果不及时享受,没准哪一天就享受不到了,那以前的一切不是白白辛苦了?”
“是、是。”洪三宝非常赞同,连连点头。
“易总,真想不到您在这里有这么大一处别墅。”张一鸣插言道。
易总又是一笑,“不止是别墅。你不知道吧,这座山都是我买下了的。所以这别墅我想建多大就可以建多大,只不过,唉,建那么大也没什么用,在广州市里那套房子我都嫌大呢,空空荡荡的,加上阿姨,也才三个人常住,易容这野丫头还一天到晚不归家。”
易总的落寞让张一鸣想起北京的华家,她们家跟易总倒是有几分相似,而且连常住的保姆都没请,若不是现在有了个陈鹭,比易家还少一个人。唉,这难道是女强人逃不出的宿命怪圈吗?
“易总其实您置业的策略应该是多而不是大,您可以在全国各地都买些房子,但不要太大,这样就可以经常在各地走走,既有自己的房子住,又不会显得空空荡荡影响心情。要不您去北京也买一套吧。”张一鸣半开玩笑地建议。
易总仿佛被勾起什么心事,喃喃说道:“北京?那个地方我是不会去的。”
“哎呀,别说这些了,来来,桌子都摆好了,我们上桌,打几圈,边打边聊。”洪三宝不耐烦老这么站着,大声提议。
是的,这阳光房里早放好一桌中华民族最具价值的千年国粹——麻将。
3
说起来,张一鸣在这些人里面的地位算是较低的,除了那两个没有介绍的不认识的男人没法比较,恶之花这边易总之下还有关玲的老大和冰毒业务的负责人,而洪三宝那边,大彪的地位至少相当于恶之花这边关玲的老大,如此看来,张一鸣充其量只能排在第六。但是易总似乎对张一鸣青眼有加,让他坐到了麻将桌边,另外三人是她自己和洪三宝,再就是那两个没有介绍的人中居然有一个也在麻将四人之列,而大彪等人反而只能在一边候着。
这种状况让张一鸣好生奇怪,如果说易总有意通过这一次会面将他在大家面前推出来,提高他的地位,以便今后重用,所以让他上了麻将桌,这倒不是说不过去。但是,那两个人的其中之一也有资格上桌,说明此人的地位不低。而既然是如此重要一个人物,易总为何没有给张一鸣介绍?张一鸣当然不会傻到认为这是易总的疏忽,他百分之百断定,眼前的情况一定是另有蹊跷。
麻将真是个好东西,若干圈下来,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张一鸣到达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过了十二点,这是最初和大柱计划好的行动时间,由于情况的变化,这个时间肯定是没有意义了,曾经约定的给大柱发送无字短信作为行动信号也没有意义了,张一鸣现在只在担心大柱和警方收到自己转达的消息没有?如果收到,又是否已经查出易总这别墅的位置?他们是否已经在奔赴这里的路上?
张一鸣不由自主地看了看时间,估算正常情况下大柱和警方的人马何时能到达。张一鸣看时间,竟引得大家都看了看时间。张一鸣这才醒觉打了这么久麻将,大家竟一直在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易总和洪三宝都不急不躁的样子,压根没有聊到生意上的问题。倒是坐在张一鸣下手的那个神秘男人似乎跟张一鸣一样有点心事,从他看时间的表情判断,他好像也在等待着什么。
“易总,您看我们跟洪生在生意上的事情……?”张一鸣有意将话题往生意上引,试探易总今天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哦,不急,再等等,我们过会谈正事。”易总气定神闲地笑笑说。
“还等什么人吗?”张一鸣脱口问道。
“哈哈。”对面的洪三宝笑起来,“是啊,我们还去请一位客人,不知请到没有。”
“哦。”张一鸣一边露出轻松的笑容,一边暗怪自己刚才情绪显得太焦急了,不能再这样,否则搞不好会露出破绽。张一鸣定了定神,道:“那就等等,看来是贵客,我们不能怠慢了。”
4
“小伙子,听说你以前是搞证券的?”洪三宝丢出一张红中,忽然问张一鸣。
“是啊。”张一鸣伸手将洪三宝丢出的红中捡了出来,“洪生,搞证券的人都喜欢红色,所以我——碰了。”张一鸣一边说,一边换了一张白板丢出。
“哈哈,是啊是啊,红色代表上涨,吉利。”洪三宝哈哈大笑,也伸手将张一鸣的白板捡了出去,“不过正好,做我们这一行的,喜欢白色。我也碰了。”
张一鸣略一思索,明白了洪三宝的意思。“洪生真是高明,我们现在做的是白粉生意,真应该喜欢这白花花的东西,看来我的观念还没有转变过来啊。”
“不光是白粉的白,我们赚来的钱也要漂白了才好用,所以啊,我们自始至终都在追求白,偏偏外人都称我们是黑道,真是大谬不然,我看,我们该叫白道才对。”
洪三宝说完,一屋子人都笑了,包括易总和那两个不苟言笑、对张一鸣一直显得满怀敌意的男人,当然,也包括张一鸣自己。没想到洪三宝这厮说起话来竟也风趣,倒不是满脑子糨糊之人。
大家正笑着,洪三宝却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张一鸣,忽然一拍桌子,冲张一鸣道:“张一鸣……”
猛然听到洪三宝叫出自己的名字,张一鸣一颗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来……

卷二十八 第二百八十章 揭开底牌

1
“你以前在证券圈子里混,应该知道这个人吧?听说他以前算是中国最牛B的几个顶尖操盘高手之一。”洪三宝喊出张一鸣的名字之后一个大喘气,之后才把这句话问出来,张一鸣感到自己握着一张牌的手心里都冒出汗来。
张一鸣努力定了定神,暗把洪三宝痛骂了一顿,才装出一副不太服气的样子道:“这个人我倒是听说过,但没打过交道。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没有吹得那么神。”说着张一鸣将手里的牌打了出去。
“看来你也是高手。我知道做你们这一行的,高手之间互相都不服气。”洪三宝又道。
张一鸣露出一个点傲然的笑容,等于是默认了洪三宝的话,然后道:“洪生怎么对这个人感兴趣?是不是有些余钱想找他来做投资管理?不如我来帮你算了,绝对不会比张一鸣差。”说完这话张一鸣不由自主在心里笑了起来,觉得自己说出了一句颠扑不破的真理,他来管理肯定不会比“张一鸣”差,但也肯定不会比“张一鸣”好,他管得怎么样,“张一鸣”就管得怎么样。
洪三宝脸色不由一变,冷冷一哼,看着张一鸣道,“要没有这个张一鸣,我还真有点余钱,现在,哼,他把我一条最稳定的财路断了。我恨不得掐死他才好,还会把钱给他去管理?”
张一鸣看着洪三宝的眼神,总觉得他这话就像是在对自己说的,正犹疑奇怪,忽然洪三宝微微一笑,冲张一鸣道:“你扔出这牌怎么湿漉漉的?”原来他又碰了张一鸣刚才扔出的牌。
张一鸣一惊,掩饰道:“可能捏在手里久了,出了点汗。这房间里阳光照射,还真有点热。”
这时很少说话的下手那个男人看完一条刚收到的短信,把手机一放,冷冷道:“只怕是冷汗吧?”
“你什么意思?”此人态度不睦,张一鸣对他也没什么好语气。
“没什么意思。现在这桌上我们三人手里的牌都比你好,你输定了,难道不害怕?”
张一鸣越来越感到今天的气氛有点奇怪,而大柱和警方的人现在还没出现,虽然焦急,但他知道此时反而需要更加镇定,于是哈哈笑起来,也不看那男人,只是对大家道:“中国有麻将,西方有扑克牌,两者都是比较标准的四人斗智游戏,说起来,扑克牌的玩法比麻将还要多一些,但是麻将被戏称为中国的国粹,虽是戏称,某种程度上还是说明了麻将在中国人的生活当中、在中国文化中的地位,而扑克牌在西方却没有这样的荣誉,大家觉得是为什么?”
易总此时微微一笑,“看来你又有高论了,说来让大家听听吧。”
2
张一鸣也不客气,瞟了下手的男人一眼,道:“扑克牌的玩家都是在开局之前先抓牌,抓完之后手中的牌就固定了,是好是坏你只能凭这手牌去打这一局。而麻将不同,开局的一手好牌在麻将中并不代表什么,麻将的玩法中有一个核心的东西,就是在每一局的全过程中,玩家总在不停的抓牌、而且还可以吃、碰、杠,从而不断变换自己手里的牌,因此也不断改变牌桌上相互间实力的优劣对比,这正是麻将历千年而生生不息的极大魅力之所在,也是中国文化的魅力之所在。所以在麻将桌上,只要没有和牌之前,谁也不要认为自己手里的牌比别人好。改变命运的牌,永远都可能是在下一张。”
“哈哈哈。”洪三宝大笑起来,“有意思,有见识,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好,我们大家都等着看下一张牌是什么,谁是最后的赢家。”
易总的神情变得认真起来,看着张一鸣良久,才带一丝惋惜的语气道:“你真是一个很有才的人,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嗯,应该说是哲理。中国人玩麻将上千年,可能也没人想过这个问题。唉,我昨天给你的建议真遗憾你不肯接受。”
昨天的建议?张一鸣一凝神才想起是要他带上易容和关玲退出生意,远走高飞的建议。怎么又提起这个问题?
张一鸣正自奇怪,下手那男人嘴一狞,“有才有屁用,老子的牌就是比你好,我们大家的牌都比你好,你再能摸,再能吃、碰、杠也翻不了身。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底牌。带进来!”他恶狠狠地一声大喊。刚才的短信让他知道,他的底牌来了。
张一鸣感觉有些不妙。
3
张一鸣的身后,阳光房唯一的一面非玻璃墙上有两扇门,其中一扇就是大家进来时经过的,通往小休息厅的门。
男人大喊一声之后,那扇门开了,大家都看往那里,张一鸣也回头看过去,结果看到关玲被绑着双手、塞住了嘴,被两个男人推了进来。
“哎呀,贵客到了。”洪三宝阴阳怪气地叫了一声。
原来大家一直在等的“贵客”就是关玲!
“你们干什么?放开她!”张一鸣又惊又怒,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就要冲过去。
易总一把拉住了他,“小张,你别动。”
“易总,他们是谁?怎么让他们对我们的人……”嗯?!张一鸣突然打住了话头,“易总,您叫我……”小张?因为震惊,因为不敢确认,张一鸣最后两个字都没敢说出来。
易总面有无奈和难过之色地点点头,证实了一个最恐怖事实。
洪三宝哈哈大笑地站起身来,“张总,看来你对麻将的点评虽然精辟,可是你的运气却不如你的智商啊,到最后你也没抓到改变命运的那张牌。”
一切都明白了,原来他们早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今天在这麻将桌上,自己就一直被戏耍着,洪三宝故意叫一声张一鸣,大概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情,看戏一样地看着自己表演,来收获一种恶毒的快意。
可是他们怎么能识破自己呢?难道是关玲?不,再不能怀疑她了,张一鸣这一次坚定了自己对关玲的信心。并不是因为现在关玲被绑在自己面前,而是他的内心告诉自己,关玲已经绝对忠于自己,绝不会出卖自己。
到了这时候,张一鸣反而冷静下来了。
“好,算你们厉害,这次我认输,但是把她放了。”张一鸣指指关玲,“她不过是我潜入恶之花后觉得无聊找来玩玩的女人,抓她干什么?易总,你说呢?”张一鸣把脸转向易总,不管怎么说,关玲还算是她的人。
易总没有作声,洪三宝嘿嘿嘿地笑得很得意,“张总,多情本色不减当年啊,想当初你为救一个婊子出生入死,那份怜香惜玉之心让我钦佩至今,所以啊,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装了。你的女人,有随便玩玩的吗?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抓个女人相威胁,这种手段对我们这等粗人可能不管用,但对你是最管用了。”
“洪三宝,你他妈每次采用这么卑鄙的手段,你要不要脸?”张一鸣怒极,却又无奈。
“冤枉,我冤枉啊张总,这次把你的女人抓来跟我一点关系没有。是他的人去办的。”洪三宝指指最先发难的那个男人。因为胜券在握,对张一鸣的喝骂洪三宝显得一点不生气。
张一鸣看看那个男人,不禁奇怪,难道他不是洪三宝的人?那么他是恶之花内部的人?张一面不禁转头看着易总。
易总明白张一鸣的意思,她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脸上的表情表明她对于张一鸣目前的状况始终有些遗憾但又无奈,“小张,开始不方便给你介绍,这位是黑老大那边的二当家,现在黑老大死了,那边的事情就是他说了算。”
老天,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一切都暴露了。就在这时,大彪也插话进来,“张总,不好意思,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刚刚跟您握手的时候也没好跟你叙旧。自从知道你的身份之后,我就把你杀了黑老大的事转告了二当家。结果二当家一查,你的女人也有份,所以就决定把你的女人也请来啦。”
张一鸣刚刚以为自己的暴露就出错在大彪身上,但此时一听却又感到不对,既然今天才第二次见面,大彪怎么可能在今天之前就发现上次的人就是他张一鸣?
可惜张一鸣暂时没有时间过多考虑,他看向关玲。关玲也看着他,眼里没有恐惧,只有深深地担心,对他的担心!
4
关玲口不能言,此时突然唔唔地叫起来,似乎有话要说。
“放开她的嘴。”二当家冷冷说道。
关玲口里的布条被取出,立刻冲大家叫道:“是他逼我带他去见黑老大,人也是他杀的。我跟他不是一伙,我可以证明。”
“你怎么证明?”其他人都不作声,二当家冷冷问道。
“放开我的手,给我枪,我杀了他,现在就杀了他,给黑哥报仇。”
二老大眉头一皱,想了片刻,道:“放了她,给她枪。”
关玲的手被放开,接了枪后,在手里掂了掂,道:“不要拿空枪来试探我,都是些老套的招式。给我有子弹的,我一枪打爆这个男人的头,他逼我,还、还折磨我,我这手上的印子就是他绑我留下的,现在还在。”
关玲看着张一鸣,指着他,目露怨毒的凶光,张一鸣也冷静地看着她,脸上没有表情。
二当家冷冷一笑,“好。”说着掏出自己的枪扔给关玲,“这里面绝对有子弹。不过,”二当家迅速指了指绑来关玲的两个手下,“你们俩,给我用枪顶着这臭婊子和她男人的脑袋,她敢稍有轻举妄动,打爆他们两个。”随后又对关玲道:“怎么样?现在你去打爆这个男人的头,只要你打了,黑哥的债我们一笔勾销,就算是你杀的,我们也不再找你。”
关玲傻眼了,她没想到二当家不是省油的灯,她本来是想骗一只枪到手,然后拼死救出自己的男人。现在两支枪一支顶着自己的脑袋,一支顶着张一鸣的脑袋,她手里这支枪成为废铁,根本不敢乱动。
见关玲愣在原地再无动静,二当家劈手夺回她手里的枪。“臭婊子,还想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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