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劫花传奇(全)-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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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四 第三百三十二章 天赐良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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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佳敏没有反应,张一鸣伸手摸了摸她的脉搏,还好,脉搏虽然微弱但还有,张一鸣稍稍放下心来。
也像张一鸣一样,华佳敏衣衫多处被挂破,每一处都有外伤,但从华佳敏昏迷不醒的状况来看,她肯定有比这些松枝造成的更严重的创伤,也许是外伤,也许是内伤,现在还不得而知。
张一鸣将华佳敏的安全带解开,轻轻将她从座椅上抱下来放到雪地上,然后将三个座位的连排座椅放到,使靠背着地,连在一起的三个座椅靠背之间没有扶手阻隔,成为一张狭窄简易的海绵床。张一鸣将这样放置的座椅移近松树树干靠住,确保它不会翻转过来,这才将华佳敏又轻轻抱起放到了这张“床”上。暂时只能这样了,张一鸣需要尽早找到那位空姐,然后还要寻找一个合适过夜的避风之处将华佳敏和空姐转移过去,如果顺利完成这一切,再救醒华佳敏也不迟。
张一鸣记得直到公被爆炸的气浪掀起之前自己还抱着空姐,就算在爆炸的冲击下自己的手终于松开,那么空姐跌落的地点应该离自己也不太远才是。张一鸣以华佳敏所躺之处为中心开始在周围搜索,以螺线形的路径不断扩大搜索半径,二十几分钟后终于在另一丛折断的松枝处找到那位空姐。
然而张一鸣还没来得及欣喜片刻,走近空姐身边的他立刻被所见的情形吓住了。至少从外伤来看,空姐的伤势要严重得多。空姐所躺之处,在她腰腹部位置的雪地上有一大片鲜红,显然是鲜血所染。血液的鲜红和地上积雪的洁白形成强烈对比,让人触目惊心。
张一鸣不敢胡乱挪动空姐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将她也是破碎凌乱的衣服轻轻揭起,看见她的左侧腹部有一道深深的伤口,根据伤口外残留的松树皮的末屑,张一鸣判断她是被某一根松枝扎进了腹部。张一鸣没法知道这一下所扎的深度,但是从伤口大小来看,这根松枝不算小,因此扎得肯定也不浅。
这时候张一鸣才明白华佳敏算是幸运,估计她从松树顶上穿过密密的树枝落下之时,座下的座椅帮她挡住了不少树枝的伤害。
可是自己好像也没有受到这么严重的创伤,张一鸣看看周身不解地想,难道也是幸运?张一鸣并不知道,他目前太极密宗心法的功力已经使他具有一种近乎反射性的自我保护本能,在他被爆炸冲击波震昏而失去主动意识的下落过程中,他的潜意识立刻发挥作用,指挥身体进行一系列保护性的动作,从而避免了最严重的伤害。这种情形跟他在水中闭息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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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鸣也探了探空姐的脉搏,比华佳敏的更弱,但也还有。好在她的伤口现在已经凝固不再流血,这恐怕要感谢这山上寒冷的气温。
华佳敏和空姐都已找到,而且至少到目前为止都还活着,这让张一鸣心里略安,但同时更加感到一种紧迫的压力。两个女人的生命特征已经很微弱,如果熬不过即将到来的更加寒冷的夜晚,一切都将成空。必须赶快找到合适的过夜之处!
如果能找到一个山洞,避风且干燥,那就再合适不过了。这种可能性未必不存在,至少武侠小说中常常是这样的情节,在张一鸣读武侠小说的年纪,他曾经还暗自憧憬过这样的历险经历,直到此刻张一鸣才切实体会到自己当初是多么的天真幼稚。
张一鸣在眼前的松林里四处一望,发现这里的地势相对平坦,脚下是厚厚的积雪,至于积雪下面,从这茂密的松林就能判断出应该是厚厚的泥土层,在这样的地方别说山洞,想找一个背风一点的角落都难,顶多找一低洼点的大坑。
不过即便是大坑也比什么都没有强,看着落日已经完全沉没于远山的峰后,松林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张一鸣知道自己必须赶快行动。落日沉没意味着张一鸣日常中所熟悉的最后一件事物的离去,在这终年积雪的高山上的原始森林里,张一鸣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一切都是不可测的未知数。
张一鸣无暇感慨,折断很多细小松枝密密地铺在雪地上,然后将空姐的身体抱起放到上面。安顿好空姐,张一鸣直起身再次环顾一下周围的环境,又辨了辨风向,最后朝那尽可能背风一点的地势处走去。
一路察看下来情况如张一鸣所料,在这里不大可能找到洞穴,连低洼的背风处都没有。张一鸣记得自己躺在地上刚醒来的时候,看见如果向高处走出这片松林,很远的地方倒是有一些长满灌木杂草的石壁,那大概是最近的一处山峰。通常而言在这样的石壁上发现洞穴的可能性要大些,但是从风向来看那处山峰迎风而立一无所挡,即便有洞穴恐怕也是灌满寒风,何况望山跑死马,到那山峰跟前还不知有多远,以张一鸣目前的状况,要带上两个昏迷不醒的女人到达那里根本不可能,更别说要在石壁上寻找洞穴并把她们也带上去。
张一鸣无奈地看着这一大片密密的松林,忍不住在心中咒骂,怎么就没有个沟沟坎坎的呢?这究竟是它妈的哪座倒霉的山啊?张一鸣在脑中回想,飞机失事前应该是飞行在陕西省上空,那么这里应该是——秦岭!
难道这就是秦岭主峰太白山?这是张一鸣大学期间一直想去而最终未能成行的地方,难道十几年后自己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轻松”地登上了太白主峰?看着脚下从未有人迹所至而显得格外洁白的积雪,张一鸣却感到一种黑色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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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南方一些地区的丘陵,秦岭是横亘于中国中部的东西走向的巨大山脉,全长绵延1600公里,南北宽亦有数十公里至二三百公里,面积广大,气势磅礴,张一鸣此时明白,这片松林不是没有沟沟坎坎,而是秦岭地势太广阔,一个起伏也许便是数十上百里,想要找背风面,那还远着呢。想到这一点张一鸣几乎绝望,在天黑之前叫他如何带上两个昏迷的人完成这么遥远而艰巨的行程?
张一鸣拖着有些疲惫的步伐,漫无目的地继续向前走去,忽然,前方好几棵被什么东西砸倒的松树吸引了张一鸣的视线,在这些倒伏或折断的松树中间,一个白色的大家伙卧在雪地上。
那是什么?张一鸣定睛一看,禁不住心中狂喜。真是老天保佑,那个大家伙竟然是飞机爆炸后一块巨大的机舱残骸飞落至此,从残骸的形状看来,应该是机舱尾部的一部分舱顶,弧形残骸覆盖在雪地上,形成一个前端开口后端封闭的铁皮“洞穴”,洞穴的开口处足有一人多高,周围及尾部则与地面相接,基本合缝。尤其值得庆幸的是,这个铁皮洞穴的开口正是朝向背风的一面。
张一鸣奔到机舱残骸边,仔细看清了这些情况之后,激动得几乎想哭喊出来:谢谢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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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林内的雪地上清晰地留下了张一鸣一长串足迹,发现了这样一个在目前状况下几乎可称完美的过夜栖身之处,张一鸣的心情大为放松下来,看着雪地上的脚印,张一鸣不禁心想自己也许可以骄傲一番,没准千百年来自己是第一个在这里留下足迹的人类。
沿着脚印往回走,张一鸣很快找到了空姐,将她抱到机舱残骸下面,随后将华佳敏也转移了过来。
张一鸣将机舱残骸所覆盖的里面地面上的积雪清除,又把周围倒伏和断裂的松树上所有能折下的松枝全部折来铺在机舱残骸内的地上,感觉还是不够,张一鸣想起那个随自己一起飞落的飞机座椅,返身回到座椅处。座椅的坐垫是活动的,本来设计就是可作为海上遇险时的救生衣,很好取下来,但是靠背就麻烦一些,张一鸣费老大的劲,还是将靠背上的布也撕开了。将这些布片和海绵全部拿到机舱残骸里铺在松枝上,张一鸣做成两个简陋的窄床,在海拔3000多米的原始森林里,这样的条件算是相当不错了。张一鸣将空姐和华佳敏分别放到这样的床上躺下,心里默默地对老天祈祷,让她们一定平安度过今晚。
张一鸣又绕着机舱残骸外看了看,发现由于残骸的边缘并不是完全平整,所以有些地方与地面也就不是非常密封,还有些缝隙能够漏风进入舱内,张一鸣想了想,最后用积雪沿着机舱残骸外壁密密地堆了一圈,在这样低温的环境下根本不用担心雪会融化,这些雪便起到完美的密封作用。
做完这一切,张一鸣才发现自己真有些累了,从苏醒过来之后精神体力就没有放松过,但是现在还没到完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是暗淡,张一鸣还想在天色全黑之前赶到飞机坠毁地点,不管怎么说,也得去看看有没有别的幸存者需要救助。
张一鸣从张开的机舱残骸洞口看了看仿佛熟睡的华佳敏和空姐,深深吸一口气,再次踏上寻找飞机坠毁地点的路途。

卷三十四 第三百三十三章 苏醒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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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佳敏从一片黑暗中苏醒过来,她努力睁开眼,看见的却是另一片黑暗。
发生了什么事?这是在哪里?华佳敏努力回想,记起了飞机的坠落。自己死了吗?可是头部剧烈的疼痛让华佳敏确信自己还活着。那么,飞机安全着陆了?华佳敏的视线渐渐能辨识一些事物,仰面所见似乎正是机舱顶部。谢天谢地,飞机竟然安全着陆了。很快华佳敏又生出疑问,既然安全着陆,自己为什么躺着?其他乘客呢?空姐们呢?为什么没有一点声音?哦,不是完全没有声音,华佳敏耳边传来呜呜的呼啸声,那是——风声?没错,是风声,很大的风声,与这黑暗的、静谧的世界融为一体,越听越让人恐惧。自己真的还活着吗?华佳敏再次怀疑起来,为什么周围的世界如此黑暗、静谧同时又有着地狱般的凄厉的寒风吼叫声?华佳敏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一阵紧缩,刹那间感到上半身刺骨的寒意。刚刚苏醒的时候她的意识中还没来得及体会到这种寒意。不行,得离开这里,至少得起来看看自己究竟到了哪里。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能不明不白地躺在这里。华佳敏是有决断力和行动力的女人,这么多年独自掌管着朝华集团,在集团从小到大的发展过程中,华佳敏经历和面对的或危急或艰难的情况不可谓不多,如果轻易就被困境所吓阻,根本就不会有今天的朝华集团。然而,就在华佳敏忍住头部的剧痛想翻身爬起之时,才发现自己的下半身丝毫无法动弹,确切地说,不仅无法动弹,而且毫无知觉。这一发现让黑暗中的华佳敏大惊失色,难怪只有上半身感到阵阵寒意,自己的下身瘫痪了!
危急意识让华佳敏的头脑反而迅速清醒起来,她现在差不多确信飞机并没有安全着陆,只是自己意外幸存下来。从自己下身瘫痪却能端端正正躺在这里来看,是有人帮助了自己。也就是说还有其他幸存者。是谁?华佳敏立刻想到张一鸣。华佳敏的记忆不断恢复,终于记起飞机在空中就已经断裂,自己的座位被抛了出去,虽然此后的事情便比较模糊了,但是可以推测张一鸣是和自己一起随座椅被从机舱裂缝抛出去的,既然自己得以幸存,那么张一鸣死里逃生的可能性也很大。华佳敏用手摸索着身下,密密铺垫的细小松枝、海棉座垫,这一切毫无疑问是人为所至。希望这个人是张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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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佳敏在黑暗中动弹不得,头部的疼痛仍在继续,上身的寒意越来越强,她感到自己的意识又开始变得飘忽,这是即将陷入昏迷的征兆。不行,不能这样,华佳敏知道如果自己再一次昏迷,就难以确定能否再次醒过来了。华佳敏咬牙支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就算最终逃不过命绝于此的命运,华佳敏也想最后见张一鸣一面,她有很大把握确信救了自己的人是张一鸣。华佳敏放心不下女儿,在这最后的时刻她想通了,她要把女儿托付给张一鸣,她要亲耳听到张一鸣亲口承诺,永远、一生一世照顾好女儿,让她快乐,特别是容忍她的脾气。想到女儿华佳敏感觉自己的意识清醒了一点,是的,女儿是自己最后的牵挂,没有把女儿的事情安排妥当,华佳敏相信自己能够坚持下来,决不会就此沉睡。
华佳敏与睡意搏斗了不知多久,飘忽的意识像一只风筝,一次又一次想挣脱那根牵扯的细线自由自在地飞向远方,一次又一次被华佳敏顽强地拉了回来。可是这只风筝挣脱的力量似乎越来越强大,而拉扯风筝的细线就像自己的眼皮一样变得越来越沉重,华佳敏不知道哪一次自己就拉不住这只风筝了,就像阻止不了眼皮的合上,那时自己就将从目前的黑暗走向另一个更加的黑暗——当然,也可能是光明。
“呼呼”的风声中,有新的“沙沙”的声音传来,越来越近,那是脚步踩在雪地上的声音,来了,一鸣终于回来了。华佳敏一下打起了精神。
来人是张一鸣,他拖着一个大布包,怀里还抱有一个小的,那是他从飞机残骸处将没有烧掉的所有布制品大大小小的残片、海棉、还有搜寻得来的一些食品包在了一起。
张一鸣钻进这边的机舱残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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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鸣吗?”华佳敏的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声音。
“华总,您醒了?”张一鸣大喜过望,一把将怀抱的东西扔到地上,跪到华佳敏身边。
“是你,一鸣,太好了。我们这是……?”
“飞机坠毁了,我刚才去查看了一下,就我们三个人……活了下来。”张一鸣的声音变得沉重。
“三个?还有谁?”
“那个空姐。华总您怎么样?”张一鸣听出华佳敏说话显得很艰难。
“我……上身……好冷。”
“没问题,华总,我搜来一些碎布,可以保暖。”
张一鸣一边说,一边将搜索得来的布片挑出些大块的,往华佳敏身上覆盖。
“一鸣,不用盖下身。”华佳敏感到张一鸣在往自己下身去盖布片。
“为什么?”
“我下身不能动了,没有知觉了。”
“华总……”张一鸣这才感到事情的严重性,可是在这荒山野岭的原始森林,又能怎么样?“没关系,可能是冻久了,我待会给你揉揉,很快就会好。”
“不是,我感觉不是。我的腰椎肯定被撞伤了,所以才会这样。你留些布片给那个空姐吧,她怎么样了?”
“她就睡在您旁边。”张一鸣抓住华佳敏的手放到空姐身上,让她感受到另一个同伴的存在,在这种时候,同伴的存在有时候能极大地增强个人求生的意志和生存下去的勇气和决心。在自然界中,也许人类是最需要同伴的动物,人类的体型大小以及各方面的很多技能都不如一些野生动物,但最终人类能够统治地球,正是因为人类有智慧,这种智慧让体型不是最大、奔跑不是最快、力量也不是最强的人类懂得与同伴合作,从而获得集体的力量,这才是人类战胜一切对手的最终力量。从这个意义上说,人类作为一个种群的生存和发展离不开同伴,没有同伴,人类个体即便拥有智慧,也未必能够成为残酷的自然竞争中最后的胜利者。
空姐无声无息地躺着,生命气息非常微弱,华佳敏刚才自己的摸索才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此刻华佳敏摸到空姐冰凉的脸庞,探了探她鼻下微不可闻的呼吸,道:“一鸣,她的情况很不好。”
“她受了伤,流了很多血。”
“那你把布片多给她盖些吧,她失血过多,如果无法保持体温的话,恐怕……”
这一点张一鸣明白,失血过多本就会造成体温下降,何况又是在这极端寒冷的高山之上。张一鸣搜来这么多布片本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但是他没料到华佳敏受了内伤,现在华佳敏半身瘫痪,其实质就是上下经脉不通,先天的内息循环被阻断,这后果跟失血过多是一样的,她也必然是体虚发寒。可是现在的布片没有那么多。
张一鸣想了想,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到了空姐身上。
此时风小了些,月亮升了上来。一弯细细的下弦月,月光透过松林洒下来,错落地落在纯白的雪地上,雪地将月光反射,令机舱内的光线稍微比先前亮了一些,华佳敏看见张一鸣只剩下一件衬衫在身上。
“一鸣,你会冻着的。”
“没事。过了今晚就好了,明天也许救援的人就会找到我们。”
是啊,等待救援,这是唯一能做的事情,也是最后的希望。
“能生一堆火就好了。”华佳敏又说。
“我找了,没找到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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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一直在活动所形成的热量在张一鸣脱去外衣后慢慢散去,张一鸣开始觉得寒意渐渐往身体里渗透,风虽然是小了些,但是在这样海拔的高山上的夜里,即便没风又怎么样?
张一鸣坐下来开始运功,这时候只能靠着自己的密宗太极真气来御寒了。默默地运功几个周天之后,张一鸣感到身上的寒意果然驱除不少,看来这个方法管用,张一鸣心中欣喜,索性将衬衫也脱下来盖到了华佳敏身上。
“一鸣,你……”华佳敏本来闭上了眼,此时睁眼一看,见到张一鸣光溜溜地精赤着上身,“一鸣,我和那个姑娘不知能不能熬到救援人员的到来,你、你不要太不顾及自己。我们三个人,能活一个算一个。我还想、还想把小敏托付给你呢,你把衬衫穿回去。”
张一鸣没料到华佳敏说出这样的话来,在张一鸣的印象中,华佳敏一直是精明、干练、坚强的女人,她这样的话一说让张一鸣感到格外难过。张一鸣不想听这样的话,他不想让华佳敏失去求生的意志,张一鸣太清楚,在这一类生死攸关的灾难事件之中,求生意志往往是少数幸存者最后得以存活下来的最关键——甚至是唯一的因素。

卷三十四 第三百三十四章 生死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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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总您不要说这个,赵敏的事情我们回北京后再谈。您现在好好坚持,只要过了今晚我们就没事了。”
“不,一鸣……”华佳敏想说,她怕现在不说就没机会再说了。
“不,华总,您相信我。”张一鸣打断华佳敏,他想起自己运功御寒的方法,又道:“我懂一种功法,我可以靠它御寒。华总,您也可以试一下,您将舌尖先抵住上腭……”
张一鸣这一说,体华佳敏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想起一事来。
“我的上下经脉已经阻断,真气无法运行周天,你的方法对我没用了。”华佳敏说。
华佳敏竟然好像很懂这个,这让张一鸣心里也是一阵意外。
“华总,您知道运气周天?”
“原来知道,好多年没练了。”华佳敏轻轻一叹,显得无限感慨,“我本不想再跟桃李结有任何关系,可没想到……”
“桃李结?华总您……”张一鸣惊讶得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看来姚静她们还没有跟你说,我原来也是桃李结中人。”
张一鸣的惊讶无法用言语形容,以致张着嘴愣了半晌,才又问道:“那我……,那您对我、我的事情……”张一鸣不知该如何表述。
“你的事情有的我听姚静她们说了,有些她们没说的我差不多也能猜出来。”大部分事情都是那一次和姚静、乐乐在中国大饭店里会面知道的,“现在不是说过去事情的时候,我知道你的功力很特殊,能让桃李结女子受益的功力可遇不可求,所以……。”华佳敏摸索着抓住身边空姐的手腕,试了试她的脉搏,“她可能不行了,如果没有奇迹,就算你把这里所有的布片加上自己的衣服都给她,她恐怕也熬不过今晚。所以,你想救她的话,就要像当初你救杨乐乐那样。懂我的话吗,一鸣?”
张一鸣如何不懂?可是,他应该这样做吗?
“这对你也有好处的,你应该知道。如果她还是纯阴之体就更好了,你们俩人就都有可能活下去,就算救援人员迟些到也可以支撑住。”
是的,在这样的高山上遇难,指望救援人员明天就找到这里可能性本就不大,刚才张一鸣这样说也不过是想增加华佳敏的信心而已。
“一鸣,这是在救命。”见张一鸣还在犹豫,华佳敏不得不说出更加直接的话,“何况,你的女人还少吗?”华佳敏的意思是,在这一方面你已经不要想当什么正人君子道德楷模。
张一鸣没想做什么道德楷模,但是他从不愿违背女人的意愿做这种事情,这一点是明确的,而此时空姐昏迷不醒,她是否愿意自己对她这样做不得而知,这是张一鸣迟疑的原因。再则,华佳敏就在旁边,这也让张一鸣想起来觉得十分尴尬。
但华佳敏的话还是给张一鸣以警醒,如今已经不是“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时代,不管空姐的意愿是什么,也许她宁愿冻死也不愿张一鸣用这样的方法救她,但这也得先救醒她才知道。张一鸣终于决定下来。
华佳敏见张一鸣开始行动,于是轻轻闭上眼,将头转到了另一边去。没来由的,华佳敏的脑海中想起那一次在卫生间的隔壁听到张一鸣和陆婉的荒唐事来。
2
齐眉感觉有一股暖流慢慢在自己体内流动,先是从小腹至舌尖,上下贯通,循环不已。渐渐地,暖流向四肢扩散,齐眉感觉身体慢慢变得暖和,知觉一点点恢复。好像有什么压在自己身上,舌尖被软软地顶住,也有些异样的感觉,那是什么感觉?说不出来,只知道体内那股暖流的源头便是从那里而来。齐眉想动一下,或者睁开眼看看发生了什么,但是身体还很虚弱,而身上压住的东西很重,齐眉有一种动弹不得的感觉。那道暖流真的好舒服,让人暖洋洋也懒洋洋的,好像小时候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的感觉,不能动就不能动吧,就让太阳慢慢地晒着。齐眉迷迷糊糊地又昏睡过去。
齐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浑身已经很暖和,这时候开始感觉到痛,在小腹部位,像是被扎了一刀的那种伤口的疼痛。还有另一种感觉就是——有一个人趴在自己身上吻着自己,还有、还有下身最隐秘的部位被、被……,天哪!齐眉刹那间感觉一股血液涌进大脑,猛然睁开了双眼。
流氓!齐眉奋力想扬起手扇向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齐眉的手没有扬起来,因为男人的双手和她的手指交错扣在一起,压着她的手。
“唔——”齐眉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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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鸣刚刚感觉身下空姐的手似乎有了反应想动一下,马上便听到她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你醒了?”张一鸣突出空姐的舌头,高兴地问。
“你……流氓。”齐眉虚弱地骂道,“我不会放过你。”
齐眉想挣扎,但是所能发出的力量太微弱,根本难以撼动像山一样压迫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别动,你腹部有伤,会出血。”张一鸣感到空姐的挣扎,急忙告诫道。
“你、你放开我,否则我宁愿死。”
“我不是想侵犯你,我在给你疗伤。”
“你、你、你无耻,荒谬……”齐眉气急交加。这样的理由让她如何能够相信?“我决不会放过你的。”
“好好,如果我们获救,不管你想做什么,告我强奸也好,什么都好,我决不拦你。但是现在,我们需要先活下去。”
张一鸣无法多作解释,一低头又吻住她的嘴唇,害怕她会咬自己,张一鸣这次无奈地用手捏住她的下颌,才将舌尖抵上她的舌尖。
齐眉的一只手得以松开,立刻挥起来使劲扇向张一鸣脸庞。但是齐眉只扇了一下便没有力气扇第二次,而这时,她感到刚才迷迷糊糊中那道暖流又开始在体内循环流动起来。这一次齐眉能够清晰分辨出这道暖流是在自己和身上这个男人的体内交流,而这个男人的下身是暖流的源头,正是那里在驱动暖流的流转。难道他说的是真的?这怎么可能?难道一直让他这样?齐眉心里又忧又羞,一急之下,再一次昏迷过去。
齐眉再次醒来天已经亮了,男人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他正蹲在自己头边,用双手捧住一捧积雪举在自己嘴边,积雪被他手上的温度融化,水珠一颗颗地落下来,滴进自己嘴里。
齐眉现在看清楚了,男人光着上身,他的外套盖在自己身上,齐眉认出来,他就是飞机坠落前一刻紧紧搂住自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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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鸣看见空姐睁开了眼睛。“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冷吗?”
齐眉当然感觉冷。昨天昏迷之中是没有知觉,醒来的时候张一鸣在帮她运功,可是现在什么也没有,知觉却恢复得很好。因为当班,齐眉腿上只穿着丝袜,虽然张一鸣已经帮她盖上一些布片,但要抵御这高山上的严寒,却是如何能够?
齐眉听了张一鸣问,立刻下意识地点点头,可忽然想起昨晚的情形,马上又使劲摇头。虽然确实冷,虽然也差不多相信昨晚这个男人是在帮自己运功,但是齐眉不知道男人这样问是什么意思,如果承认冷,他会不会又像昨晚那样?现在天已经亮了,能看见双方的面容,齐眉扭头还看见自己旁边睡有另外一个的女人,此时此刻齐眉无论如何不能再接受昨晚那样的行为,即便是疗伤或者御寒也不行。
见齐眉醒来,张一鸣估计她一时不会有大问题,便转向华佳敏那边。“华总,您感觉怎样?”
“我……没事。一鸣,我想跟你说说小敏的事情。”其实华佳敏的感觉很不好,但是她不想让张一鸣担心,在这渺无人烟的高山之上,他知道自己不行了又能怎样呢?
“华总,赵敏的事情我们回北京再说吧。”张一鸣本能地拒绝这个话题,他不愿意听到华佳敏像交待后事一样跟自己说话。“我想再去飞机那儿看看,看能再找点什么有用的东西。”
华佳敏也知道张一鸣的心思,他不想看到自己那么悲观,可是他哪里知道……,唉,华佳敏心中一叹,“你去吧。”
张一鸣看看华佳敏,又看看齐眉,齐眉也看着张一鸣,眼里有一种复杂的眼神。“你们等着我。”张一鸣起身向这个机舱残片构筑的临时栖身之所外钻去。
“等一下。”
“一鸣。”
齐眉和华佳敏同时叫道。
“怎么了?”张一鸣停住脚步,回过头。
“我不冷,你把外套穿去吧。”齐眉还无力爬起身,只能指指盖在自己身上的张一鸣的外套。
张一鸣一笑,“我练功的,没事。”
“一鸣,你把衬衫穿上,我不像这位姑娘流了那么多血,我能支持住。”华佳敏说。张一鸣的衬衫盖在她身上。
“我说了没事。”张一鸣再次向外钻去。
“一鸣,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小敏。”
张一鸣钻出舱外,听见华佳敏的话从背后传来。
感谢这高山上的终年积雪,飞机爆炸后的燃烧并不充分,又因为天亮能够更仔细地寻找,这次张一鸣在飞机残骸处有不少收获。除了又找到些可用作保暖的布片、飞机上的食品,还找到两盒鲜奶,最让张一鸣欣喜的是,他从一位乘客的遗体上搜得一个打火机。
这些收获让张一鸣很兴奋,坚守下去直至获救的信心大增,只是满眼同机乘客的遗体让张一鸣心里悲痛难忍,他捡了一块称手的爆炸碎片,就地铲雪将这些遇难者尽可能地掩埋起来。这是张一鸣第一次见到这样惨不忍睹的场面,但是此刻除了悲痛,他没有一点害怕。这些人都曾经是跟自己同机的有缘人啊!
做完这一切,时间已到中午,张一鸣动身返回栖身处,他还得协助两个受伤的女人吃些食物。刚钻进机舱残片下,便见空姐焦急地流着泪对自己喊道:“你快来啊,她好像不行了。”

卷三十四 第三百三十五章雪上加霜

先说几句前面的话:
工作任务如地震一样,说来就来。近期一直在外出差,工作繁忙,劫花的更新也因此中断。
没想到地震了,更加没想到的是伤亡如此惨重。也许我们大家都该做点什么,不在乎贡献有多大,而是一份心。
从今天起到本月底,劫花新章节都公开发表。因为工作繁忙,我不知道能写出多少章,如果公开的章节少于十章,公开的时间将往下顺延,至少保证公开十章。
粗略计算了一下,每章大约能为每位读者节省1角钱,十章就是1元钱。这样,各位兄弟们如果你所在的学校、工作单位、或者居住的社区在为灾区募捐,可能的线个读者,至少就可以捐出1000元。(当然,能够捐得更多一点就更好了,哈哈。)
废话不说了。在这样的时刻章节的内容正好写到空难,感觉怪怪的,不太舒服。为死者默哀,为生者祝福。
紫气鸿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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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知什么时候亮了,坐在椅子上不觉睡了一夜的姚静睁开眼,忽然发现床上的赵敏不见了,不禁低低一声惊呼,把身边的陈鹭也惊醒了。
“赵敏?”姚静呼叫一声,站起身往卧室门外疾步走去。
“姐姐。”陈鹭紧跟姚静的步伐而去。
出得卧室,姚静在楼道上看见赵敏坐在楼下客厅里,悬着的心霎时落了地。
赵敏一个人呆呆地坐着,姚静下楼来到她身边,问:“昨晚睡得好吗?”
赵敏没作声,这时跟随着姚静的陈鹭也来到她身边坐下,赵敏看着陈鹭哭泣过后又因为一夜疲惫而更显红肿的双眼,脸上才有了反应,那是替陈鹭担心,更是对自己自责,这一切全是自己任性惹的祸。
“陈鹭,你去床上好好睡一觉。”赵敏说。
“不,我跟你在一起。”陈鹭挨在姐姐身边不肯走。
赵敏当然知道陈鹭的心思,她是担心自己出什么事。“你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赵敏暂时是不会有事,虽然从通常情况来说张一鸣肯定已经罹难,但一夜无眠的赵敏已经打定主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绝不放弃希望。如果最后见到的是张一鸣的遗体,赵敏已经想好自己该怎么办,但这一点她现在不会对任何人说。
“我不。”陈鹭轻轻靠到姐姐身上,眼泪又默默地流下来。
“陈鹭,你这样我、我的心里怎么安得下来?都怪我,是我害人害己,还连累了你,我求你了,陈鹭,你去睡吧,我不会有事的。”赵敏急得也又哭出来。
俩人的眼泪把姚静心里也勾得直酸,但她强忍住自己的眼泪,姚静知道自己必须坚强,自己此刻的责任是照顾好她们两个小的,不能够跟她们一起脆弱。
“陈鹭,你去睡吧,有我在这呢。”姚静对陈鹭说。
陈鹭看了看姚静,又看了看姐姐。
“你去吧。”赵敏也说。
陈鹭这才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往楼上走去。她实在是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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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鹭上楼后,客厅里剩下赵敏和姚静。此时对着赵敏,姚静既无法像事不关己的外人那样说些空泛的话来劝慰她,也无法像亲密无间的姐妹那样抱着她哭一场,一时间只能相对无言。
赵敏看得出姚静心中强忍的悲伤,这悲伤加重了赵敏心里的压力。“你怪我吧,是我害了他。”
“我没有怪你。”
“你嘴上不怪心里怪。”
姚静无力地摇摇头,“真没有。”
“你怪啊,你为什么不怪?”赵敏叫起来,她是在对自己生气,“就是我害的他,你们都可以怪我,为什么不啊?我不要你们原谅,你骂我啊,你打我啊……”赵敏两手抓住了自己的头发,使劲摇着头。
“赵敏,你不要这样。”姚静抓住赵敏双手,“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也跟你一样难过,但是这件事不能怪你,不能怪任何人,这是命。”此时的姚静想起自己心里始终存在的被至亲之人抛弃的恐惧,难道这就是应验?想到张一鸣以这样的方式最彻底地抛弃了自己,也抛弃了眼前的赵敏,还有他所有的女人——都是那么爱他的女人,姚静再也忍耐不住,一把将赵敏的头搂进怀里,哭出声来。
姚静的举动让赵敏也忘记了跟她之间的心结,悲伤的闸门彻底打开,立刻稀里哗啦地和姚静哭成一团,边哭边说:“早知道会这样,我争个什么啊。”
3
水郡这边,几个女人手忙脚乱地把关玲扶到房间里躺下,关玲躺在床上抓着乐乐的手不肯松开,“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我以前做过那么多错事,你们是不是不欢迎我所以才骗我?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份上,请你们原谅我,不要说这样的话来骗我。清扬已经原谅我了,周蜜,你刚才也说过原谅我的,是不是?”关玲的泪眼转向周蜜,巴巴地望着她。
随着关玲的目光,乐乐和武清扬也看向周蜜,这才发现她的脸上也早是淌满泪水,面色煞白。
大家都知道因为周甜的缘故,周蜜和张一鸣之间有一份特殊的感情,所以对她这样的情况也不十分意外,只是这更增加了女人们尤其是乐乐心中的悲痛,乐乐转向床上的关玲,流着泪道:“玲姐,我们没有不欢迎你,是真的、真的……”说到这里乐乐已经泣不成声。
“不可能,他还没见到我的孩子,我不相信……”
这时欢欢进房来了。关玲和武清扬刚到的时候欢欢正在自己房间给沉香喂奶没来得及出来,但是外面事情的经过她都听见了,此时见关玲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抓住乐乐的那只手抖得厉害,显然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带给她的悲痛和打击远远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她随时有晕厥的可能。关玲的情况张一鸣跟北京这边的女人们说过,欢欢心里了解,以关玲的武功底子她本不会这么容易被击倒,问题只是此时关玲的身体状况不同往日,她怀了孩子,这无疑大大降低了她抵御这惊天噩耗打击的能力。
欢欢已经做了母亲,所以对女人怀孕时的状况自是比在场其他几个女人了解得多,她知道不能让关玲再这么悲痛下去。
欢欢走上前先把乐乐拉开,同时有些责备地看了她一眼。欢欢是怪乐乐不懂事,明知关玲有了孩子,就该好好抚慰她,怎么还能哭哭啼啼?要知道这女人间的情绪是最容易传染的,尤其是悲伤。乐乐懂了姐姐眼神里的意思,强行收住了眼泪。
欢欢抓起关玲的手,她知道关玲的年龄比自己还稍大一点,便道:“玲姐,我是欢欢,一直想谢谢你和老公救了我,到现在才有机会。”
关玲摇摇头,让欢欢不要说这样的话,只是追问:“欢欢,那是真的吗?老公他……”
“玲姐你别急,还不能确定呢,我们也在等消息。”欢欢含糊回答一句,紧接着把话题岔开,“玲姐你有了孩子是吧?老公要是知道了一定会高兴得不知怎么样呢,以后沉香也有伴了。”欢欢一口一个玲姐,也是因为听到了关玲刚才的话,所以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这些女人对她的完全欢迎和接受,以打消她心中的疑虑,让她的心里感觉温暖些。
“是啊,欢欢,他一定会回来,一定会看着孩子出生的。”关玲握紧了欢欢的手。
“会的,所以玲姐你现在好好休息一下,要顾及肚子里的孩子。其它的事情有我们,有什么消息我们一定跟你说。”
欢欢关于孩子的话起到作用,现在关玲觉得自己肚子里正在孕育的这个小生命比自己的生命、比一切的一切都更重要,如果自己的男人真的遇难,这个小生命将是他生命最后的延续。
虽然远没有消除对张一鸣的担忧,关玲还是点头听从欢欢,答应好好休息。
4
过度的悲伤迅速消耗了怀孕中的关玲的体力,在欢欢的安慰下稍微平静一点之后,关玲便感到疲劳,躺在床上闭上了双眼。大家等她睡过去之后才轻轻离开房间。
刚在客厅坐下,乐乐的手机响起,是航空公司打来的,告诉她经和机场等各方确认后,失事航班上全体乘客的名单已经出来,发到了她昨天留下的电子邮箱里。
乐乐放下电话立刻拿己的笔记本电脑,几个女人凑到一起心情忐忑地怀着最后一丝幻想,盯着电脑屏幕上乐乐打开的那份名单,希望出现一个意外的惊喜,一个奇迹,自己男人的名字没有在这份名单上。
当看见张一鸣的名字明白无误地出现于眼前的时候,武清扬转头抱住身边的欢欢,一声“欢欢姐”后已是泣不成声,而这一次乐乐却没有来得及哭泣,她的手指指着电脑屏幕上的另一个名字,惊恐地叫道:“姐姐,你看!”
名单果然给大家带来意外,然而却不是惊喜,乐乐所指的另一个名字,赫然是“华佳敏”三个字。
“不会这么巧吧?!”欢欢也被看到的名字惊得心里直跳,脑海中立刻闪现出赵敏的模样来。昨晚和姚静一起去天鹅山庄看到赵敏的样子已是为张一鸣悲痛欲绝,今天这事如果再是真的,对赵敏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到了极端,她肯定不用活了。这小姑娘也太可怜了!即便是不轻易动情的欢欢也觉得忍不住的心酸。
“乐乐,你赶紧跟航空公司联系,说你也是华佳敏的家属,让他们有关华佳敏的所有事情都跟你联系。”欢欢这第一步是要以最快的速度对赵敏封锁消息。老天保佑,希望那孩子还没有知道这件事情。
“她是谁?”乐乐在给航空公司打电话,周蜜插话进来问欢欢。看见欢欢她们紧张的神情,周蜜感觉奇怪。
“可能是赵敏的妈妈。你知道赵敏吗?”
周蜜点点头,同时心里一沉。既然提起赵敏,周蜜就什么都明白了,周蜜的想法跟欢欢一样,如果这事是真的,赵敏这姑娘未免太可怜了。
航空公司的名单后面附有身份证号码,周蜜指着对欢欢道:“我可以通过这个查验她是赵敏的妈妈,还是另一个同名的人。”
欢欢“哦”的一声,记起周蜜是警察来,“你快查查。”

卷三十四 第三百三十六章 有心无力

近期更新缓慢完全出于情感上的障碍,三天的全国哀悼日过去了,但灾难并没有完结,哀悼不应该停止。在真实的灾难面前,我觉得自己所写的内容很苍白。请大家原谅。
紫气鸿运
05-22

1
天鹅山庄这边。赵敏第一次跟姚静如此亲近,也许是张一鸣的离去让赵敏悔悟,也许是共同的悲伤拉近了心灵之间的距离,在姚静的怀里,赵敏感到一丝温暖,彷徨伤痛又孤单无助的心感到一些依靠和抚慰。
虽然已经没有再哭,姚静仍然搂着赵敏默默地坐着,直到听到门外有些响动。难道华佳敏回来了?姚静等了一阵,见并没有人开门进来,便起身去打开房门看个究竟,结果发现是二柱在门外,举着手,犹犹豫豫的样子,正拿不定主意要按响门铃还是不按。
“二柱,你什么时候来了?”姚静有些意外,“干嘛不进来?”
“我……,姚总,我……”
“进来再说吧。”
二柱怎么会来到天鹅山庄?原来昨晚丁萱被叫到水郡帮忙照看沉香,因此知道了张一鸣的事情。这件事情如果追溯起来跟二柱闯的祸也脱不开干系,对丁萱来说张一鸣是师父的男人,是桃李结的门主,也是她一直叫着的张叔叔,不管从哪方面说总之是她心中敬重有加的人,现在因为二柱的原因出了这样的事情,丁萱回去后如何能不向二柱哭闹?二柱刚带人找剑南春道过歉,剑南春也接受了,二柱本以为打人的事情不良影响就到此为止,谁知又从丁萱这里听到由此引出的更严重的后果。当时大柱也在场,本来打剑南春而惹祸的事情二柱瞒住了大柱没敢向他说,不想这篓子捅得越来越大,大柱听完来龙去脉后怒不可遏,狠狠扇了二柱几个巴掌。可打过之后大柱知道还是于事无补,当务之急是赶紧做点什么,于是又问了丁萱一些情况,兄弟俩一往水郡,一往天鹅山庄而来。
“姚总,赵小姐,我、我就是来看看能帮、帮点什么。”二柱进屋后看着姚静和赵敏讷讷地说,“这事情都怪我,我不该偷偷去找那个男生……”
二柱一说到这件事,引得赵敏心里又是一阵揪心的后悔,虽说二柱打剑南春是不对,可要没自己后面跟张一鸣的赌气,也不会有现在的事情。
姚静看着赵敏的脸色就知道二柱现在说这话不但安慰不了赵敏,还起到相反的作用,于是赶紧打断他:“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既然来了,正好出去买点吃的回来,我和赵敏都一直没吃东西。”
2
打发走二柱,姚静转头劝慰赵敏:“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了。我知道你不怪二柱,但也不要责怪自己。一鸣他吉人天相,又有我们这么多人的心系在他身上,就算老天可怜我们,也会让他没事的。”
赵敏点点头,虽然知道姚静的话是安慰自己,但她还是喜欢听到这样的话,希望这样的话能够成真。
“如果这一次一鸣能够逢凶化吉,我以后一辈子吃素信佛,决不食言。”姚静情不自禁捧起双手许下心愿。
这时候姚静的手机响起,她看了看是欢欢打来的,接通之后,欢欢在电话里问:“赵敏现在怎么样?”
“就在我旁边,还好。”姚静说。
欢欢放低了声音,轻轻道:“你自然一点慢慢走到一边去,我有事情跟你说。”
听了欢欢的话姚静的心立刻开始跌向深渊。一定是老公的死讯得到确认,为什么刚刚许下心愿就传来这样的消息?难道自己是个不祥之人?想到这里姚静突然觉得一阵透彻骨髓的寒意和恐惧,在她心底深处某个隐秘的地方,似乎有一个令她深深恐惧的记忆若隐若现,她无法抓住这段记忆,只觉得与不祥之人的说法和至亲之人的抛弃有关。这种隐隐的恐惧在姚静有记忆以来就始终存在,但是却总也无法清晰。
姚静强忍心痛,慢慢离开赵敏走到一边,只听电话里欢欢沉声说道:“飞机上乘客的名单出来了,老公在里面。”
“嗯。”姚静的眼眶再度泛红。
欢欢听出姚静悲痛的情绪。“小静,这其实是预料之中的,你现在要保持镇静,还有一件事要对你说。”
“嗯。”姚静咬住嘴唇。
“乘客中不但有老公,还有华佳敏。”
啊?姚静拼命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叫出声来。她转头看看坐在沙发上的赵敏,还好这个因悲伤而疲惫的女孩闭着眼睛,在那里又睡着了。
“真的吗?欢欢姐?”姚静此时觉得自己一身所有的力气加起来也不足以支撑自己继续站立,她顺着背后的墙壁慢慢滑下,在地板上坐了下来。
“是真的,周蜜已经确认她的身份证号。所以你要稳住赵敏,我们也会想办法尽量不让她知道这个消息。”
“嗯,我会的。”姚静心中的悲痛迅速被对赵敏深深的同情和关爱所取代。姚静此刻忽然感到这个女孩自始至终是最无辜的,也许从自己姐妹三人绑架她的那一天开始,她就注定了被自己这些人深深伤害,虽然这伤害也并非自己所愿。而她有错吗?她的倔强,她的不肯妥协,在正常看来,又怎么能算错呢?如果她有错,唯一的错就是不该死心塌地刻骨铭心地喜欢上张一鸣。姚静心中暗暗决定,从今以后无论赵敏对自己怎样,自己都一定要像对待最亲的人一样,全心全意地关心她,爱护她。
……
3
“华总,华总,……”张一鸣伏在华佳敏耳边焦急地呼唤。
华佳敏微微张开眼,看清了张一鸣,便紧紧攥住他的手。“一鸣,小敏、小敏……”虚弱的华佳敏没有力气说更多的话。
“华总,您会没事的,我找到一把打火机,我马上点火,您就会暖和起来的。”张一鸣感到华佳敏的手如这残破机舱外的冰天雪地一样冰凉。
华佳敏已经无力回应张一鸣。张一鸣将华佳敏攥住自己的手扳开,一头冲出去。很快,张一鸣找来一些松枝,才发现无法在机舱里点火。机舱里空间太小,而且地面上已经铺满松枝,在里面点火无异于打算自焚。
只能将松枝堆在机舱残片出口处的外面,张一鸣手忙脚乱,一边咔咔地打着打火机一边叫道:“华总,华总,您怎么样?就快好了,您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华佳敏无声无息,堆在一起的松枝也无声无息,这些松枝都是湿的,没有引火之物,一时半会根本点不燃。
空姐齐眉躺在里面无力起身,但她能听见张一鸣的徒劳和焦急,想想这场空难自己三人竟能在这荒无人烟的高山上得以幸存,真是上天安排的奇迹,如今这奇迹持续了一天便要开始消亡,年轻姑娘的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
“你不要在外面点火了,即便点燃又怎么样?又不能移进来,难道你打算把她抱出去一边烤火一边吹风?”
齐眉的话道出张一鸣面临的无奈境地,他啪的将打火机摔到地上,叫道:“那怎么办?我不能让她死,你懂吗?不能让她死。”
张一鸣无法想象,如果华佳敏,赵敏的妈妈,赵敏唯一的亲人死了,死在自己面前,甚至可以说死在自己手里——因为是自己将她拉上这趟航班,那么即便自己最终获救又有何意义?自己怎么可能独自一人回到山下的世界,回到赵敏的身边,然后告诉她母亲遇难的消息?
4
“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像对我那样去、去救她?”齐眉轻声问。
张一鸣一下呆住了。那样……去救华佳敏?!
“不行,不行,……”张一鸣喃喃说道。
“为什么?”
“你不懂,不行,不能那样。”
“我知道她是你老板。”齐眉听到张一鸣一直称呼“华总”,“可是现在救人要紧,我俩素不相识你都能……”
“别说了,你不懂。”张一鸣大吼一声打断齐眉。
但齐眉的话还是提醒了张一鸣,他回到华佳敏身边,叫了几声华总,华佳敏仍然没有反应,张一鸣双掌缓缓放到她小腹下的丹田处开始运气。张一鸣想尝试通过手掌向华佳敏输送真气,这样的方式他不熟悉,也从未有过成功的案例,但此刻无论如何也得试一试。
似乎有效。当张一鸣的额头开始冒汗,华佳敏的嘴里“嗯”了一声出来,虽然有些痛苦,但毕竟她醒了。
“华总,华总。”张一鸣轻声呼唤。
“一鸣,你在干嘛?”华佳敏虚弱地问。
“华总,您还记得桃李结运功的方法吗?您试试看,我给您输送内力。”
华佳敏沉默片刻,张一鸣能感到她在尝试。但是最终华佳敏无功而返。
“一鸣,你别浪费精力了。到晚上气温下降,这位姑娘恐怕挺不住,还得要你帮她。你要是损耗了内力,只怕我们两个你都救不了。”
“没事,我内力很强,华总您再试试。”张一鸣不甘心放弃。
“我上下经脉已经阻断,那不是一般的内力可以打通的。一鸣,救旁边的姑娘吧,救一个算一个。还有,答应我,一定好好对小敏,一定……”
“我能坚持,您也要坚持,华总。”听到说起自己,齐眉焦急地插话进来鼓励华佳敏。
可惜说了这么多话之后,华佳敏再次体力透支昏迷过去,没能听见齐眉的话。

卷三十四 第三百三十七章 艰难抉择

1
夜幕降临,气温下降,如华佳敏所言,白天的时候还显得有些精力的齐眉的身体开始颤抖,意识又渐渐进入模糊状态。张一鸣中午的时候喂了她一些鲜奶,现在将剩下的又喂了她一些,但是情况并未见好转。华佳敏这边更是糟糕,鲜奶根本喂不进去。张一鸣每隔一段时间就运功给她输送些内力,以图护住她最后的生命火种,白天的时候这种方法还管点用,到了晚上则越来越难起效,张一鸣知道,不光是华佳敏,包括齐眉在内的两个女人的生命都又再一次走到死亡的边缘,这一次甚至离死亡更近了一步。今晚将是比昨天更加难熬的一夜。
夜晚的寒冷让张一鸣自己也需要不断运功驱寒,这更增加了张一鸣内力的消耗,而寻找到的少量食物张一鸣没敢多吃,因为他不知道还需要在这山上坚守几天,食物要尽可能留给两个体力极度虚弱的女人。
“冷。”齐眉迷糊中吐出一个字。
张一鸣收回放在华佳敏丹田处给她输送真气的手掌,瞄了一眼机舱外面的雪地,这高山上的月光比山下世界所见的格外亮堂,只不过是如镰钩般的一弯,就映照得雪地泛出淡淡的银白色的清光,显得静谧神秘,意境幽远,如果在诗人的眼里这定然是一幅绝美的画面,不定会激发出多少风雅诗句来,可惜此刻张一鸣胸膛中所装的是一颗焦急纷乱又倍感压力的心,体会不了这良宵美景的诗情画意。
张一鸣轻轻亲了一下迷糊中的齐眉,俯身伏到了她的身上。对于这个小空姐,张一鸣已经没什么犹豫的了,就让这山上的一切成为生命中一段美丽的际遇吧。
2
齐眉再次在温暖中醒来,知道那个男人又在为自己运功,心里一阵说不出的羞涩。她轻轻推推身上的张一鸣,让他知道自己醒了。
“还冷吗?”张一鸣问。
齐眉摇摇头。“华总怎么样了?”
张一鸣轻轻退出齐眉的身体,“我再给她运运功,你要感觉冷了就叫我。”
黑暗中齐眉的脸不由一烫,她知道冷了就叫他是什么意思。
张一鸣的双掌再次罩上华佳敏的丹田,齐眉躺在旁边看着他,不知过了多久,看见他的身体都颤抖起来,猜得出那该是体力透支的征兆,可是华佳敏却没有什么反应。
“你为什么不那样救她?”齐眉忍不住再次说道,一起劫后余生快两天了,她无论如何不愿看着华佳敏最终没能逃过死神之手。
为什么不能那样救她?张一鸣的心里也在挣扎,华佳敏的情况跟当初武清扬类似,如果那样做,应该能将她挽救回来。可是,她是赵敏的妈妈,自己这次搭上这趟航班,不正是因为心底还希望能够得到赵敏吗?一旦跟华佳敏发生了那样的接触,张一鸣知道即便这次能够活着下山,自己也永远没有脸面跟赵敏在一起了。可是如果救不了华佳敏,对赵敏来说又将是怎样一种打击?
“你到底在犹豫什么?你那样做了之后就不能再在她手下做事,是吗?即便如此又怎么样呢?不管你将会因此失去什么,名声、财富或者前途,又怎么样呢?相比于救她一命来说,你就这么舍不得这些东西?”齐眉显得急躁起来,她看出张一鸣沉默中的犹豫,因此知道他不是不能救华佳敏,而是心中有障碍。
“你不要说了。”张一鸣烦躁地打断齐眉,“你讲的那一切对我都不重要,我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可你知道吗?她是我喜欢的女孩的妈妈,如果我对她也那样做,我还怎么能跟她女儿在一起?”
齐眉愕然沉默了,她没想到张一鸣跟华佳敏会是这种关系,这时她才记起华佳敏嘴里总在说的小敏,那一定是她的女儿,他喜欢的那个女孩了。
张一鸣在做着最后的努力,想通过手掌中的真气灌注于华佳敏的丹田,打通她的经脉,但终于还是颓然无功。张一鸣感觉到在夜晚的寒冷中,华佳敏生命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如果她……死了,你能安安心心跟她女儿在一起吗?”齐眉忍不住还是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这正是张一鸣的为难之处,救与不救,似乎都不可能跟赵敏在一起了。张一鸣搭上这趟飞往成都的航班,本是想看老天能否帮忙给一次机会挽回赵敏的心,谁知道老天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反让他从自己的内心里先彻底死了这条心。
也许,只能向赵敏说再见了。张一鸣的脑海中浮现出从见到赵敏的第一面起,跟赵敏在一起的一幕一幕,所有的记忆竟是如此清晰。
看己今生跟这个女孩真的无缘。张一鸣心中沉沉一叹,感觉到深深的悲哀。
……
3
华佳敏醒来,天已亮,身体上的感觉让她立刻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华佳敏是过来人,这样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她也没什么感到特别难为情。只是如何对小敏交待?华佳敏想不出答案,心里一叹,还是等到有命下山再说吧。
张一鸣已经不在机舱内,华佳敏看了看旁边的空姐姑娘,发现她也醒着。不知道她是否看见一鸣和自己做的一切?想到这一点华佳敏才感觉有些脸热,可是在这狭小的机舱残片内,两个无力动弹的女人,即便明知会看见又能怎么样?在这与世隔绝的陌生世界里,又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也许一切世俗的观念都可以也不得不抛到九霄云外,就像自己第一夜听着一鸣在咫尺之遥的身侧为她运功疗伤一样。
“一鸣呢?”华佳敏问身边的齐眉,算是主动跟她打招呼。
齐眉脸红红的看着华佳敏,轻轻摇摇头,“不知道,出去了。”
看着齐眉的脸色华佳敏断定她知道昨晚的事情,华佳敏也不再想那么多。“我们还没有互相认识。你叫什么名字?”华佳敏问。
“齐眉。举案齐眉那两个字。”
“哦。好。”华佳敏笑起来。
齐眉知道华佳敏笑容中的含义,乘务组里面的姐妹也常常拿她的名字开玩笑,说她以后一定是一个中国男人梦寐以求的好妻子。
“我姓华。”华佳敏又自我介绍。
“我知道。他一直叫您华总。”
“我能稍微动一点了,您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您吗?”齐眉又问。
华佳敏试了一下,发觉自己还不能动。
“你好好休息,我没什么要你帮的。你是个很出色的姑娘,飞机出事前那一刻你的表现让我敬佩,我相信你以后肯定会成为最优秀的空姐,你一定要坚持下去,等到救援人员到来。”
“华总,您也是。”齐眉说,停了一会又道,“他那么尊敬您,您肯定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华佳敏笑了笑,伸出手,齐眉懂了她的意思,也伸出手和她握在了一起。
4
张一鸣就躺在离机舱残片不远的雪地里。他在这里已经躺了很久,刺骨的寒冷像千万根尖针一样扎着他,但是他一动不动。张一鸣在惩罚自己,惩罚自己心中那冲动的欲念。
张一鸣是在华佳敏苏醒之前,也是在自己欲念爆发的那一刻之前逃离了华佳敏的身体,一头冲进外面的雪地倒了下去,让刺骨的寒冷来浇灭自己心中如火的欲念。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张一鸣在心中呐喊自问。今天的张一鸣已不是最初救乐乐的时候,现在的他对于心中的欲念基本能做到收发自如,远的不说给武清扬成功疗伤,即便此时此地在给齐眉运功的时候他也能做到心如止水,视色如空,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昨晚终于抛开一切杂念给华佳敏运功的时候,却陷入了一个欲念的深渊。开始的时候并不觉得,可是随着运功的深入,华佳敏的身体渐暖,知觉有所恢复,体内的气息和身体本身本能地开始反应,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张一鸣感到心中的欲念也如蛰伏一冬的毒蛇,逐渐苏醒过来。张一鸣本以为自己能够控制得住,但是那条毒蛇不断噬食着他的意志力,直到他终于接近崩溃。
张一鸣在最后的一刻前仓皇逃离,避免了出丑,却也因此没能彻底打通华佳敏的经脉。
张一鸣不能原谅自己,他恨不得自己就此冻死在这冰天雪地中。然而死是不可能的,除非想所有的前功尽弃,否则再不能原谅自己也还是得去面对。
张一鸣起身回到机舱里,看见两个醒过来的女人,感觉尴尬万分,尤其不敢正视华佳敏的眼睛。
华佳敏反倒比张一鸣自然,她明白张一鸣心里的想法,也不说破,只装作什么也没发生,道:“一鸣,手里的食物能让我们坚持多久?”
华佳敏的话明显表达出一种与此前完全不同的坚守下去的积极心态,不禁让张一鸣心中一喜,忘掉了心里的尴尬。
“还能坚持好几天。下午我再去飞机那儿找找,也许还能找到些。”
“那就好。我现在还不能动。等我和齐眉都能活动了,我们可以帮你。大家一起坚持下去。”
张一鸣激动得几乎想喊出来,自己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华佳敏现在的心态变好了,有了求生的愿望,这正是灾难后存活所首先必备的。
其实,华佳敏也是努力做出这种积极的样子来,她心里明白,张一鸣昨晚终于采用了特别的方式来救自己,其间必定经过艰难的心理挣扎,对他来说那也是一种巨大而痛苦的抉择和付出,如果他做出了这样的付出而自己没有相应的回报,岂不辜负他的一片苦心?
“华总,您一定能够活动的,我会一直为您运功,直到您好起来。”
张一鸣的话让华佳敏心里不禁升起一阵异样的感觉,她现在的状况比昨晚要好,如果再次疗伤,她肯定不会像昨晚那样深陷昏迷一无所知。那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
激动的张一鸣却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信心满满地继续说道:“只要你们两人都能够恢复活动,就算等不到救援人来,我也有信心把大家带下山去。”
张一鸣的话不是无的放矢,他知道现在是太白山大雪封山的季节,所幸这几天没有下雪,但是一般不到五月过后,常人是进不了山的,所以这救援之人什么时候能来真是没有把握,很可能最终下山靠的还是自己。
华佳敏看着张一鸣,给他一个感激和信任的眼神,华佳敏心里明白,就算为了他这份一定要救自己的坚持之心,也不该辜负了他。

卷三十四 第三百三十八章 春燕缘分

1
飞机失事之后的第七天。在这过去的整整一周里,有上百个家庭里的人们陷入无边的悲痛之中,因为他们都有亲人乘坐在那趟失事的航班上。这上百个家庭里的人们都从最初的不愿相信飞机失事,到后来在痛苦的煎熬中苦苦期盼搜救的消息,祈求自己的亲人在奇迹中归来。然而飞机坠毁在秦岭山区,目前的季节无法做到派出人员大规模上山搜救,只能通过飞机巡航搜索。遗憾的是七天过去,搜索的飞机出动若干次,却始终没能发现坠毁飞机的残骸。对于那些有亲人在失事飞机上的家庭而言,最初几天没有消息某种程度上反而是一件好事,至少比立刻得到确凿无疑的亲人罹难的消息要能给人以希望,让他们能够在这希望中减轻些许悲伤。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心中的希望被逐渐磨灭,每一个家庭里的亲人们心里都清楚,在这样的季节飞机坠毁在那样的高山上,即便当时有生存者拖到今天也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七天过去,失事的飞机还没有找到,政府表态将继续寻找,但所有人都明白,这个时候的寻找与其说是为了找到幸存者,不如说是为了找到死者的遗体,这样也算对社会、特别是对遇难者家属有一个交待。
张一鸣的女人们所经历的便是与这上百个家庭里的亲人们一样的心路历程。这几天里,除了姚静守在天鹅山庄陪伴赵敏,其他女人们都留在水郡,除了跟航空公司和民航总局新闻处保持联系打听最新的搜救进展,她们不想做任何事情,不想见任何人。
刘红是最后一个知道张一鸣在失事飞机上的人,欢欢获得失事飞机上的乘客名单确认张一鸣确在其中之后,犹豫再三知道再不能隐瞒,才在那天晚上通知了刘红。没想到平素里一向大大咧咧的刘红这一次的反应却最为激烈。那天下午欢欢让刘红下班后回水郡一趟,刘红因为正好和罗小雯约好当晚要去办些事情,她不知道欢欢什么事情急着找自己,反正跟罗小雯间也没有秘密,刘红便和她一起回到水郡,准备完事后还和罗小雯一块离开。刘红万万没想到听到的是这样一个噩耗,她当时一言未发,突然“哇”的一口鲜血喷到了身边的罗小雯身上,随后一头往地上栽去,饶是身为妇产科医生在接生的手术台上见惯鲜血的罗小雯也被刘红的反应吓得手脚都软了,幸亏欢欢的身手好,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刘红。
2
这些日子赵敏和陈鹭自然也是一直没有回学校,赵敏的心情悲伤,对一切其它事情都不再放在心上,见姐姐这样,陈鹭心里一点也不比姐姐好过,所以俩人既没有请假,也没有跟同学说一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敏和陈鹭这样的消失状况终于让学校里有些人关注进而担心起来,这其中首先就是燕子。
上周一下午张一鸣的人打了剑南春,那天赵敏不在,但燕子和陈鹭都亲历事件的经过,当晚陈鹭也回家去,就是从那之后,赵敏和陈鹭便没有再来学校,而第二天,打了剑南春的那三个年轻人却老老实实甚至有些低声下气地来给剑南春道歉,态度相当诚恳。从这些情况看,燕子断定赵敏和陈鹭没来学校跟剑南春被打这件事情肯定有关。
从陈鹭上周一下午回家算起,到今天周三,她和赵敏已经九天没来学校,燕子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安,这件事由剑南春被打所引起,从后来三个年轻人道歉的态度看,燕子猜想赵敏定是为这件事情向张一鸣发了极大的脾气。现在想想,燕子觉得恐怕自己也有些责任,那天因为见到剑南春受伤心里又气又急,燕子向陈鹭说了不少指责张一鸣的话,陈鹭肯定是把这些都转述给了赵敏,同为室友,大家平常的关系相当融洽亲密,因此燕子感到自己的话定会让赵敏觉得对自己抱歉从而加重跟张一鸣之间的冲突。
这个冲突有多大?燕子不得而知,但赵敏连同陈鹭至今未归学校,想来事态不会太令人轻松。
燕子把自己的想法对剑南春说了,想让他和自己一起去赵敏家里一趟向赵敏解释解释,主要说明当时剑南春被打之事并没有多严重,而且那三个人已经专程来道过歉,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自己和剑南春都不再放在心上,因此赵敏也不必老放在心上。
剑南春有些犹豫,不是因为对赵敏不关心,而是怕越掺合越乱。“要不你先给赵敏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吧。”剑南春说。
“不用打电话了,直接去她家吧。”燕子坚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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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亲密的同学燕子关心赵敏的情况这丝毫不假,但她坚持剑南春和自己一起去赵敏家里而不是仅仅给赵敏打个电话,其实也顺便有些目的。说起来,还是因为她跟剑南春的关系。剑南春本来一直追求赵敏,现在突然和燕子好上了,燕子心里藏有两个小心思,希望借此机会确认一下。其一,对于自己和剑南春好上这件事,燕子虽然觉得完全无愧于赵敏,因为赵敏从来也没有和剑南春超出过一般的同学关系,但燕子还是想亲自让赵敏知道这件事情,这样显得更加坦荡。其二,燕子更加想看看剑南春和自己在一起之后,面对赵敏会是怎样一种表现。女孩子的心思就是这样,不管原来怎么开剑南春和赵敏的玩笑,多么欣赏剑南春对赵敏的执著态度,现在一旦确认了自己跟剑南春的关系,燕子可不希望还看见剑南春眼里有着对赵敏的留恋。
说起来,正是剑南春追求赵敏所表现的坚韧不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渐渐让本来是旁观者的燕子改变了对他的观感,这种改变如何从没有恶感变成有点好感再变成更进一步,也许是有点心仪或者别的什么,这其间的过程不可考,也许燕子自己也没法说清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俩人关系发生质的变化是在那一次徐洁的讲座之后。说起来这又跟张一鸣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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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鸣那一次在徐洁的讲座上对赵敏当众表白,赵敏当时是只顾着生气忘了感动,但是在现场那么多旁观者心中,张一鸣的举动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震动,这其中就有燕子。女孩子对浪漫的憧憬是一种无法治愈的先天的病,那一晚张一鸣几乎立刻将燕子心中对浪漫的渴望点燃,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这样的故事中的女主角。
被张一鸣所震动的当然不只燕子,剑南春也是其中之一。当时燕子一个劲地无意识地说剑南春完了,他要想追到赵敏恐怕今生无望了。这些话让剑南春万分失落,但心中却又清楚燕子讲的是一个事实。
讲座结束后,剑南春恐怕是唯一一个打心里想快些离开,不愿留下来看看那出浪漫戏剧的结果的人,别人慢慢吞吞地收拾书本笔记时,他以尽可能快的速度离开了教室。
剑南春到了教室外面,才发现燕子跟着他也出来了。
“这么急着走,怕看见赵敏和那个张一鸣在一起心里不好受?”燕子还在打趣剑南春。
“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不好受。”剑南春的语气里有着深深的失落,“我是不想添乱。”
“添乱?你能添什么乱?”燕子瞪眼看着剑南春。
“你没见他是追过来的?这说明赵敏是赌气来听讲座的。如果见到我,他也许会以为赵敏跟我约好了。他们本来在闹意见,这不是添乱吗?”
“哟哟哟,高估自己了吧?”燕子的表情夸张,“真拿自己当那个张一鸣的对手了?我估摸你跟张一鸣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你对赵敏那点心思他恐怕早就门清,他要觉得你是对手,也不必等到今天了。”
燕子的话让剑南春倍受打击,忍不住道:“你这人也太狠心了点吧?明知我受伤,还要撒盐,你还有没有同情心?你就不能安慰一下我?”
“那你来追我吧,我一定让你的心得到抚慰。”
燕子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剑南春,剑南春忽然抓住了燕子的手。
“我现在开始追你,行吗?”
燕子的心怦怦地跳起来。“我……如果说不行,你能承受得了吗?”
“不会吧?你刚才叫我追你的。”剑南春真有点急了。
“那算了。”燕子忽然生气,一使劲,将剑南春的手甩开。“怎么说我叫你追的,你是男人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了。”剑南春反应过来,再次抓住燕子的手,“我是说,你要是说不行我会承受不了的,你刚刚才说要抚慰我,不能出尔反尔。”
燕子的表情变得灿烂起来,露出一个笑容,翘了翘嘴,终于道:“明天上午在校门口等我,陪我上街,我先考察考察你再做决定。”
剑南春的脸上也第一次露出明亮的光彩,他知道,燕子已经做出了决定。
抓着燕子的手,剑南春最后瞄一眼刚才讲座的阶梯教室,心中忽然觉得长舒一口气。也许,退一步海阔天空,于人于己都是正确的抉择。不知道赵敏和张一鸣此刻在里面是否和好?

卷三十四 第三百三十九章 枉然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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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山上,七天过去,虽然尽可能地节省,但最初两天找到的少量食物还是逐渐消耗殆尽,眼见救援人员毫无到来的迹象,张一鸣心中越来越担心。
所幸两个女人的状况有了极大好转,华佳敏已经能够外出活动,而齐眉因为曾有外伤造成失血,恢复起来反而比华佳敏慢些。虽然齐眉也能勉强起来走动,但因为体力仍虚,加上伤口未经包扎,随时可能再被撕裂,张一鸣和华佳敏都让她尽可能躺在那机舱残片所形成的三人临时避难所里休息。
张一鸣此时站在飞机主体的残骸旁。张一鸣想再来这里看看有缘同机却不幸遇难这些人,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久将要离开他们了。食物所剩无几,救援遥不可期,张一鸣心里清楚,等齐眉再稍微好转一些,必须带着两个女人主动寻路下山,否则定会坐以待毙。
华佳敏站在张一鸣身边,她是第一次跟随张一没来到这里。遇难者的遗体在这几天里已经被张一鸣用雪一一掩埋,但华佳敏见到那一个个隆起的雪堆,泪水仍旧忍不住一下滚落。这一刻,华佳敏才真切体会到自己是多么幸运,居然在这样的灾难中活了下来,想张一鸣亲手掩埋这么多遗体的时候,心灵经受了怎样的巨大冲击?华佳敏开始更加明白,难怪张一鸣那么坚决不惜一切地要救活她,试想如果她也最终死去,张一鸣如何能够承受再亲手将她掩埋的悲痛?!
华佳敏看了看身边默默站着的张一鸣,他只穿着一件衬衫,在寒风中站得笔直,更显出薄薄衬衫下胸膛的宽厚。华佳敏忽然有些脸热,就在这短短的几天里,她对张一鸣的胸膛已经相当熟悉,她曾那么多次地在这个胸膛下面,接受一种特殊的温暖的给与。若没有这特殊的接触,是不是自己最终也将成为眼前这样的一个雪堆?华佳敏不由又瞄了一眼张一鸣的嘴唇,那也是这些日子里她迅速熟悉起来的一个部位,而且是最熟悉的部位。只因为人的唇舌感觉太敏锐、太丰富,在唇舌相抵输导真气的过程中,华佳敏没法不由此熟悉了张一鸣的这个同样充满男性韵味的部位,从温暖、富有弹性和略带粗糙的触感,到舌尖所感觉到的有时候夹杂着张一鸣汗水的咸味。这汗水张一鸣运功对体力的消耗,也张一鸣对心中不断翻腾的欲念的强行压制。华佳敏隐隐能意识到张一鸣心中的欲念,也能感觉到他在自我压制,她只能装作对此一无所知,不去道破让俩人都尴尬的线
“一鸣,谢谢你。”华佳敏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收起心里杂乱的想法,对张一鸣说。自从被张一鸣从死亡线上拉回来,这还是华佳敏第一次对张一鸣表达谢意,这些日子里每一次运功之后,华佳敏和张一鸣都刻意回避说起与此哪怕有一点关系的话题。
张一鸣明白华佳敏的意思,他摇摇头,看着眼前自己亲手堆起的那些雪堆,不无感触地答道:“可惜我救不了更多。”停了一下,张一鸣又说:“其实华总您不用谢我,只要您不怪我就行了。”
华佳敏觉得脸一下又发热起来,她没想到张一鸣会打破两人间一直保持的默契,直接提起这件事情。好在华佳敏毕竟是过来人,走过这么多年的人生岁月,虽然她从来不是一个很开放很新潮、对男女之事轻率而随意的女人,但对于这一次在这样特殊情况下和张一鸣的特殊接触,她感到也没必要过分在意,而且华佳敏知道,自己越显得在意,张一鸣会越不安。
华佳敏只是稍稍不自然地咳了一下,便道:“我怎么会怪你,我知道你那样做是迫不得已,在目前的情况下,这恐怕是你能救我的唯一办法。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一鸣,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张一鸣的脸一下也变得滚烫起来,原来华佳敏误解了他的话。张一鸣的本意是说如果不是他把华佳敏拉上这架飞机,华佳敏也不会赶上这起灾难。
既然华佳敏已经误会,张一鸣不便再解释自己刚才的本意,那会让华佳敏陷入难堪之中。张一鸣只能顺着华佳敏的话说下去,“谢谢您不怪我。不过……”
华佳敏看了看张一鸣,发现他的情绪变得低沉。
“别想太多,一鸣,我都说了不放在心上,你干嘛还放不下?”
“不是。”张一鸣摇摇头。反正话题已经说到这上面,窗户纸已经捅破,张一鸣也想把心中一直压抑的情绪释放出来。“我是想到赵敏。”
提起赵敏,华佳敏也变得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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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不能跟赵敏在一起了。”张一鸣无限惆怅地说。
“因为你这样救了我?”华佳敏问。
张一鸣没有回答,华佳敏也不需要他回答,因为答案不言自明,无论什么出于原因,他跟自己发生了这样的接触这是事实,而自己是小敏的母亲,他如何还能再跟小敏在一起?
“一鸣,你对小敏是真喜欢,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比如说因为她太倔强地喜欢你,而你觉得又不好伤害她。或者还有我的原因?因为我一直希望你跟小敏在一起,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感激我、尊敬我,也许你也不想让我失望。说老实话,我有时候都搞不清楚在这件事情上你的真实想法。”
“我以前自己都没搞清楚。”张一鸣用手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正是我后悔、我恨自己的地方。我为什么这么笨,连自己心里的感情都搞不清楚。别人犯过一千遍、一万遍的低级错误,我还是照犯不误,非要等到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华总,我是真的喜欢赵敏,真的喜欢她。可是我比不上她,她从十六岁开始喜欢我,她在十六岁就明明白白自己心里要的是什么,从来没有改变,从来不被其它假象所迷惑,她那么坚定,那么执著,而我呢?我要有她的一半,我们今天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可是我再也不能跟她在一起了,再也不能。这些天每当想到这一点,每当想到以后赵敏要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的心里就像刀割一样。我不愿意,真的不愿意,赵敏的一切,包括她的坏脾气,本来都是我的,想到她的倔强、她的脾气以后都要向别的男人去发,她会跟别的男人去怄气,我真的受不了,受不了……。”
张一鸣蒙住脸,在雪地上跪下来。
华佳敏看着张一鸣,看着他痛苦的背影,彻底了解到他心底最真实的感情。华佳敏心里涌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有一些欣慰,那是为女儿;也有一丝自责,那是对自己。难道就因为自己这件事情,就让女儿和张一鸣的感情从此无法结果?不,不能这样。华佳敏蹲下来,将手放到张一鸣的背上。“别这样,一鸣,这山上的事情是迫不得已,等下山以后我们就把它忘记,让一切都不存在,小敏不会知道的。”
华佳敏所说的张一鸣不是没想过,但是他过不去的是自己心里这道坎。
张一鸣抬起头来,缓缓地摇摇头,“我不是怕瞒不住赵敏,是欺骗不了自己。”说罢张一鸣深吸一口气,振作起精神道:“没关系,华总,就算不能跟赵敏在一起,我也一定关爱她一生。不说这些了,我们到四周再转转,看还能不能找到点什么用得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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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吃的东西这几天都被张一鸣找完了,这次没找到食物,只在离飞机残骸较远的地方发现一块不大的机身碎片,应该是爆炸时飞落于此。张一鸣看了看这块碎片,想到一个用途,便和华佳敏一起费力地将它拖回三人的临时避难住处。
齐眉看见俩人回来,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心里立刻觉得踏实下来。这些日子里,三人真正的相依为命,齐眉心里已经对张一鸣和华佳敏产生了依恋,自从他俩离开,独自留在住处的齐眉忽然感到不安和害怕,忍不住胡思乱想,如果只剩她一人在这山上,那还不如立刻死了好。
“感觉怎么样?小空姐?”看见齐眉的笑容张一鸣心里一暖,对自己能救下这样一个鲜活美丽的生命感到由衷的欣慰。张一鸣忽然发现齐眉的眉毛长得真的好看,像标准的古典仕女图上的美人。那个词叫什么?对,淡扫娥眉,应该就是指的她这样的。想到她单名一个眉字,张一鸣心想,人的名字还真是有些说不清楚的玄机。
齐眉不记得从哪一天起张一鸣开始叫自己小空姐,就像不记得自己迷迷糊糊中是怎么不明不白就成了他的人。都说女孩的第一次终生难忘,可齐眉连痛的记忆都没有,这让她的私心里感到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说不清是庆幸还是遗憾。
齐眉不理张一鸣,只对华佳敏道:“华总,你们拖那块东西回来干嘛?”
“晚上把它立起来靠在入口处,当一扇门,可以挡风。”张一鸣没有计较齐眉不理自己,对她答道。

卷三十四 第三百四十章 伊甸之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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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和剑南春来到天鹅山庄,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果然由那天剑南春被打所引发。燕子听陈鹭说完事情的大概,心里后悔不迭,早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那天就忍住不对陈鹭指责张一鸣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样也许赵敏就不会跟张一鸣闹得那么凶,张一鸣也就有可能不必去成都,那就不会遇上这次空难了。
燕子直向赵敏责怪自己,在一边的姚静知道这时候说这些话除了让赵敏更难过,也没有别的大用,便用眼色示意燕子别再说。燕子明白姚静的意思,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别的劝慰赵敏才好。碰上这样的意外情况燕子心里没有一点准备,本来今天还准备告诉赵敏自己和剑南春的关系,现在也不好提这事了。赵敏正处于失去心上人的悲痛之中,自己却宣布和剑南春的新关系,那算什么呢?岂不是像专程来气赵敏一样?
燕子没辙,便看剑南春,剑南春只好磕磕巴巴地道:“赵敏,那个、那个……,也别想太多,不是还没找到飞机吗?也许、也许……。你回学校去吧,有同学在一起心情会好些,老憋在家里也不是办法。”
“是啊赵敏。”燕子想起一事来,“昨天徐老师专程找到我问起你和陈鹭,她说上次跟你们说的事情怎么没见你们答复,这么久了连人也见不到。徐老师有什么事情等你们答复?要不你们回学校跟徐老师见个面吧。”
赵敏和陈鹭喜欢宇宙物理,徐洁也喜欢她们姐妹俩,这是谁都知道的,燕子希望这能让赵敏的心思从张一鸣身上转移出来一点。
“就是上次讲座之后,徐老师跟我们说她有一个课题,想让我和姐姐参加进去。”陈鹭对燕子解释。
这是上次讲座后徐洁追上出了教室的赵敏和陈鹭时对她们说的。当时赵敏被张一鸣气昏了头,没有马上答复,徐洁也没催促她,只说让她们考虑一下,决定之后再作答复。
“哇,这是多好的机会啊,赵敏你快去学校答应徐老师吧。”燕子夸张的表情一半出于真实的想法,一半是为调动赵敏的情绪。这的确是个很好的机会,是徐洁特意给赵敏和陈鹭的机会。其实徐洁课题的深度是不适合本科生的,但她想让赵敏和陈鹭在课题组里面熏陶一下,哪怕做些最基本的工作,培养她们的兴趣和感觉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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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明白燕子的意思,也都跟她一个想法,于是都附和她。“是啊,姐姐,要不我们回学校去吧。”陈鹭说。
剑南春看了看姚静,他至今仍以为姚静是赵敏的表姐,觉得她说话可能更加管用,便问:“表姐,你看呢?”
姚静觉得这么多天了,赵敏不出门,跟自己在这里相对伤心对她是没有好处,也许她回到集体生活的环境中还好一点,便点头赞同了大家。“赵敏,要不你先回学校去?这么久了,也不能再耽误课程。起码你和陈鹭先回去上课,不想住学校的话,我每天去接你们回家住,好吗?”
如果确认张一鸣遇难,赵敏心中早拿定主意该怎么办,所以她此时也不想大家为自己担心,看了大家一圈,赵敏点点头。“我明天回去。”
劝服了赵敏,燕子心里觉得好过一点,她想赶快回学校去先跟同学们打个招呼,待赵敏回去后让大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要又惹得她伤心难过。
燕子拉了拉剑南春,俩人跟赵敏她们告别。赵敏看着燕子和剑南春,忽然问:“你们俩是不是……好上了?”
陈鹭跟赵敏说过剑南春被打那天的情况,燕子和剑南春的关系其实已经明朗。
燕子和剑南春同时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承认吧,怕刺激到赵敏,触动她的伤心;否认吧,显得欲盖弥彰,就像心中有什么鬼。
看着俩人的表情,赵敏又道:“燕子,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说,祝福你们,还有,好好珍惜,别等到……后悔……”赵敏无法把话说完,泪水便流了出来。
自从进屋知道一切之后,燕子替赵敏焦急担心,却没有流泪。那时候赵敏也没有流泪,只是精神不好。这一下赵敏一哭,燕子立刻也忍不住,拉着赵敏的手边哭边劝:“你别这样,赵敏,他给你送那么多玫瑰,又当着那么多人说喜欢你,你们多好啊,老天不会这么狠心拆散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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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鸣和华佳敏拖回的那块碎片当晚派上了用场,因为当晚山上下起了雪,这是张一鸣三人被困于山上以来的第一场雪,前几天本来小了些的山风再次伴随着雪花呼啸起来,环境陡然变得更加艰险恶劣。张一鸣感到很遗憾,如果再晴上几天,等华佳敏和齐眉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他就可以带着她俩摸索下山,那时候这雪爱怎么下都无所谓了。
拖回的碎片被立起来靠在出口处,成为一扇门挡住了外面呼啸的风雪,机舱残片下的避难所里果然比往常要暖和一些。不过这扇门也挡住了光线,往常能反射进来的微弱清光现在没有了,机舱残片下黑漆漆一片。
“救援的人什么时候能找到我们啊?”黑暗中齐眉忍不住问。机舱里超过往常的黑暗让她的心里感到一些害怕。
张一鸣听出齐眉心里的恐惧,他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别怕,我们都在这呢。”
“我没怕。”手被握住后,齐眉立刻感觉好多了。她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害怕。
张一鸣在黑暗中轻轻一笑,没再说什么,只是把手掌里的小手捏了捏。齐眉感受到这个动作,身子悄悄地往张一鸣旁边挪了一点。这个时候,张一鸣坐在中间,两个女人分别躺在她的两边。
“现在这样的季节,人员大规模上山搜索我们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们从飞机上先找到我们失事的地点。现在看来,他们还没有找到我们。”
张一鸣不知道这里有一个小小的细节,在秦岭这样的大山脉上空,气候条件恶劣,能见度通常不好,搜寻飞机必须保持一定的飞行高度以确保自身安全,而张一鸣没有意识到的是,他用雪对遇难者遗体的掩埋和对飞机坠毁现场的处理,使失事现场与周围白茫茫的环境几乎融为一体,大大增加了搜寻人员从空中的飞机上发现失事飞机地点的难度。
“那怎么办?”齐眉又有些焦急,她知道食物不多了,而且现在天气还开始变坏。
“我说了,只要你们好起来,我带你们下山。我们可能只能靠自己了。搜寻人员能够大规模上山的日子,起码还要将近两个月以后的夏季来临。”
“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齐眉忍不住问。
“我也只知道些皮毛。以前读书的时候曾经想来爬太白山,所以做了些准备。”张一鸣心里不无遗憾地想,可惜最终没有成行,当时要是来了就好了,起码对情况会更加了解。
“读书的时候?你以前在哪里读书?”
为了让气氛轻松点减轻齐眉心里的压力,华佳敏插话进来,“在飞机上的时候你没听见他说那些话,还猜不出他在哪里读书?”
“西安?”齐眉想起当时把自己逗笑的张一鸣所说西安三百年庆典的事情。
“唉,别提了。”张一鸣想起那个女人情绪一下低落下来,“要是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我决不会在她遇难前还说那些话的。”
张一鸣的话让大家一下陷入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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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越来越大,虽然今晚有了一扇门,机舱下还是越来越冷,张一鸣一直握着齐眉的手,感觉到她颤抖起来。
张一鸣翻身躺下,在齐眉脸颊上亲了一下。齐眉知道他又要给自己运功,轻轻调整好自己的姿势。
……
一个多小时之后,齐眉在温暖中睡着了,张一鸣从她身上下来,不知道华佳敏是否已经睡去,轻轻叫了声“华总?”
该轮到华佳敏了。大雪不期而至,张一鸣不知道它会下多久,他需要尽快让两个女人好起来,然后赶快下山。
华佳敏没有睡着,她也轻轻回了声“一鸣。”
俩人都不再说话,张一鸣转身来到华佳敏身上,默默地直接进入运功的状态。
……
还是那条欲念的毒蛇,每次在华佳敏这儿就会苏醒,这也是张一鸣对华佳敏运功的效果总不如预期那么好的原因,他必须分散相当一部分精力与心中的欲念做斗争,还需要经常在关键时刻退出运功。
这些天以来,这欲念越压抑,就积聚得越强烈,像被堵住的洪水,在堤坝内不断上涨,至今还没有一个泄洪的渠道。不能在华佳敏身上宣泄自是不必说,也不能在齐眉身上宣泄,因为张一鸣知道齐眉是一个刚破瓜的姑娘,且身子太虚弱,而且张一鸣感到自己对她说过这只是疗伤,他不想假公济私。希望下山后她就忘记这一切,对于男女间水乳交融的甜蜜感觉,让她真正心爱的那个男人去带给她吧。
在华佳敏的身上运功一阵之后,张一鸣感到心中的欲念再次喷薄而来,潮水面临决堤,他听到自己的心跳“怦怦”的一阵强似一阵,他知道华佳敏没有睡着,她一定能感觉到他的状况。这更让张一鸣觉得忍耐不住。
不行,坚持不下去了!张一鸣匆忙紧紧咬住牙关,以最快的速度狼狈地退出华佳敏的身体。
华佳敏的确能够感觉到张一鸣的状况,不只是今天,这些日子的运功疗伤中,她每一次都知道张一鸣在忍耐着。
听见张一鸣离开后跪在那里重重的喘息声,华佳敏默默地坐起来,忽然伸手握住了张一鸣坚硬的部位。
“华总?!”张一鸣一声惊讶的低呼。
华佳敏没有作声,在黑暗中撸动起来……。
只一瞬间,伴随着张一鸣一声低吼,华佳敏感到一阵激流箭射到自己脸上,那么有力,打得面颊都生痛。没来由的,华佳敏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次在卫生间里听见的打在陆婉脸上的噗噗声,倏忽间感到一股腻滑热流也在自己腿间濡湿开来。

卷三十五 第三百四十一章 情非得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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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鸣尴尬万分,华佳敏心里也是五味杂陈。黑暗中俩人都呆呆地保持了各自原有的姿势,没有动作,没有出声。
许久,华佳敏起身从出入口处立起的挡风板旁特意留下的用于进出的缝隙钻出了机舱。外面风雪正大,张一鸣不知道华佳敏要干什么,赶紧跟了出去。
来到外面,张一鸣看见华佳敏正捧着积雪“洗脸”,这让他再一次感到无地自容,站在华佳敏身后想说点什么却讷讷地什么也说不出来。
华佳敏知道张一鸣在自己身后,她擦干净脸上的东西,舒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纷乱的心绪,这才缓缓转过身来。今晚没什么月光,但外面的光线比机舱里还是要好些,华佳敏能大概看清张一鸣脸上的表情。
“一鸣,因为你功法的特殊性,你不宜长期这样阴阳合体运功却不宣泄,所以……”华佳敏努力保持自己语调的平稳。
“您……熟悉我的功法?”张一鸣有些意外。华佳敏讲的事情他不甚了了,因为自从修习了密宗太极功法,他要么不接近女人,要么就是正常的交合双修,除此还没有像这次这样每天为两个女人合体运功却一直没有宣泄。
“我不熟悉。但是姚静她们说你的功法适合做桃李结门主,那么就必然是这种特性。”华佳敏的语气神态逐渐恢复了正常,“我看你给齐眉运功的时候还算正常,没什么特别反应,但每次跟我运功总是有欲念冲动,大概是我体内残留的桃花内力生出的感应吧。”
原来如此,张一鸣此时才搞清楚为什么体内那条毒蛇总在华佳敏这里苏醒。
“今天这件事就跟你帮我运功一样,都是必要的,你……同样不要太放在心上。”
张一鸣点点头。
“那我们进去吧,在外面我觉得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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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梯教室里,讲台上的徐洁看到下面学生中赵敏的身影,心里感到略安。希望这个特立独行个性倔强的女孩这一次能够坚强,能够挺过去。
为了赵敏,徐洁特意对这一次讲座从内容到形式都做了调整,不只是进行学术研究的前沿成果介绍,还加入了更加生动活泼、调动气氛的对宇宙的各种猜想,这些猜想大部分还没有得到观测结果的验证,有些甚至是文学形式的科幻,但从逻辑上它们还是有一定的可能性,更重要的是越是这样充满幻想性质的东西,越能激起人们探索宇宙的愿望。徐洁希望这些内容也能激发出赵敏心中本就存在的探索宇宙的强烈兴趣,让她能忘掉一些悲伤。
徐洁觉得自己的做法能够起到一定的作用,因为教室里其他学生的情绪明显比上一次讲座更高,场面显得更加活跃。
“刚才我们讲到的很多内容,其实都是一种猜想,有些甚至只能说是科幻,例如时光倒流、例如平行空间,等等,这似乎更加像是好莱坞喜欢的话题,而与我们这样的以科学研究为目的的大学和以传授科学为目的的大学课堂不相符合,但是我想告诉大家的是,即便是严肃的科学研究,也不排斥人类的大胆想象,甚至可以说需要人类的大胆想象。想象是打开科学之门的第一把钥匙,任何学科都不例外。而在对宇宙的研究中,充满激情的、大胆的、甚至浪漫的想象,更是不可或缺和伴随始终的,宇宙太神秘,我们太好奇,所以,我们探索宇宙奥秘的脚步不会终止,我们的想象也不会终止。
“作为今天讲座最后的内容,我想请一些同学站起来,请你们自由地畅谈心中对宇宙的幻想,尽情抒发探索宇宙奥秘的愿望和激情。有哪位同学愿意第一个说?”
教室里一片踊跃,在徐洁所营造的自由的气氛中,学子们的情绪得到极大的激发。
每个学生站起来后的讲话得到大家的掌声,待几个人过后,徐洁像上次在霍金的演讲上那样,再一次把目光投向赵敏。今天这增加的形式本来就是为她准备的,徐洁希望这对打开她的心结起到帮助。
“赵敏,你能说说吗?”
全场目光的焦点再一次集中到赵敏身上。赵敏艰难地摇着头,徐洁却执着地用目光鼓舞着她。
赵敏身边的陈鹭、燕子她们都明白徐洁的用意,她们将赵敏拉起来,陈鹭甚至陪着赵敏站了起来。
“徐老师,对不起,我不知道说什么。”赵敏虽然被推着站了起来,却只能痛苦地对徐洁说。
“赵敏,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希望你能坚强起来。并不是所有的梦都会破碎,你不是说过,愿意用毕生精力去探索,希望了解宇宙所有的秘密?你难道想放弃这个梦想?”徐洁鼓励赵敏。
赵敏静静站在那里,看看徐洁,又看看四周满座的认识或不认识的同学,忽然忍禁不住,失声恸哭出来,“徐老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办法坚强。我的爱人都死了,就算我知道宇宙所有的秘密又有什么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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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又是徐洁的讲座。徐洁前天晚上就已经从燕子那里得知赵敏的情况,她感到非常震惊和难过。张一鸣扰乱徐洁上次讲座的情形在徐洁记忆里还历历在目,然而这才不过数日,就听说他遭遇空难的消息。虽然上次赵敏在赌气,但越是这样徐洁越是看出赵敏对张一鸣的感情很深,徐洁心里深深地担心自己最喜欢的这个女孩能否经受得住这一次打击。徐洁一时没有时间专门找赵敏聊聊,便交待燕子一定让赵敏来听今晚的讲座,她的想法跟燕子类似,也是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转移赵敏的注意力,让赵敏从悲伤中尽快恢复出来,毕竟赵敏那么热爱宇宙物理这充满神奇的学科。
赵敏从昨天开始已经依承诺回学校上课,但晚上还是回家,姚静也依承诺来接她。此时,姚静正在赵敏宿舍,到了这里姚静才知道今晚有徐洁的讲座,而徐洁希望赵敏能去。
赵敏不想去,陈鹭、燕子和姗姗怀着相同的心思都在力劝她去。
“姐姐,去吧,不然徐老师多失望啊。你就算不想听坐在那里也好啊?”陈鹭恳求道。
姚静听明白情况后,理解了几个女孩的良苦用心,遂对赵敏道:“去吧赵敏,我也想去,你就当陪我。我从来没上过大学,能有机会坐在北大的教室里听课一直是我的一个心愿。”
现在姚静的话对赵敏倒是有点作用,这些日子里赵敏渐渐习惯了跟姚静在一起,跟她一起赵敏的心里会觉得稍微安宁一些。
既然姚静这样说,加上其他几人的力劝,赵敏也不再坚持,只能点头答应了。
虽然姚静竭力隐藏,这些日子她的面容里始终还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哀伤,但这仍无法掩饰她的卓约风姿和娴静气质,此刻燕子听了姚静的话,看着她,忽然想起她是谁。她不就是设立了桃李希望基金要捐建100所希望小学,还上了一期《风云女性》封面的那个女人?燕子在那一期《风云女性》上读过对姚静的专访,在那里面姚静说过,设立桃李基金的动因之一就是自己没有读大学,所以希望现在的孩子们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以后人人都能上大学。
燕子看着姚静时的表情变化引起姚静的注意。“怎么了?”姚静问她。
“哦,没什么。”燕子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忍不住问:“您就是设立桃李基金的那位姚总?”
原来燕子是想起这个。姚静淡淡一笑,心里却隐隐一痛,自己今天的一切都是老公塑造的,可是现在他却……。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要不是自己必须表现得比赵敏坚强,姚静真想好好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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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再次回到机舱内,华佳敏似乎有些累,马上躺下了。张一鸣在旁边坐下来,一时不知怎么好。还要不要继续给华佳敏运功呢?
“一鸣,我有点冷。”这时华佳敏说。
这是华佳敏还需要运功的信号。张一鸣凝了凝心神,摈除一切杂念,再次伏到华佳敏身上。
进入的一刻,张一鸣忽然感到了华佳敏与第一次时候完全不同的湿滑,不禁呆了一下。
华佳敏也猛然醒悟张一鸣察觉到了什么,刹时间,她的整个身子因羞愧而变得火热,仿佛要烧起来一般。怪自己疏忽,竟然忘记了刚才那一刻未能控制的濡湿。
这一回张一鸣比较冷静,他的动作只稍微一滞,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像往常一样开始进入运功状态。
可是,刚刚在张一鸣身体里被制服的毒蛇现在进入了华佳敏的身体,随着张一鸣的运功开始噬咬着她的意志,华佳敏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热得像烧红的炭。
张一鸣感觉到华佳敏的情况,担心她走火入魔,不得不停止继续运功。
“华总……,要不今晚就算了?”
“嗯。”华佳敏勉力答道。
张一鸣抽身离开,然而就这唯一的一个动作,华佳敏已是一声颤抖低吟,张一鸣随即感到跟随自己的撤离而至的华佳敏的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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