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第十二章船上艳遇
学校终归是学校，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绚烂的夏花依旧怒放，风中的
湖水依然轻快，浓重的离愁之后是回家的喜悦，久没理由联系的老乡终于找到了
合理相处的机会，大家热情的联络着，学校门口的小饭馆的生意也忽然好了起来，
堆得高高的酒瓶映着老板心花怒放的肥脸。
学校终于还是的冷清了下来，仿佛一夜之间调谢光了的花，有点冷清僵硬的
感觉。独自走在学校的水泥路上，看着空旷的操场，却又让人觉得有种从未有过
的舒服和安然。
一天，刘五中破天荒的接到了老爸刘富贵的电话，要不是显示在手机屏幕上
的“家”字提醒了他的注意，他还真是不知道这个电话是哪里的。
“哈哈，乖儿子，我是你老爸啊！我看别的学生都回来了，你们学校还没放
假么！是不是在周博他那个公司里面太忙了啊，可不要光想着赚钱，放假也要回
家看看吗，我跟你妈都很想你，看，我今天刚为你买了一大堆好吃的，就等着你
了。”
刘五中木木的听着，知道是过年时留给家中的五千块钱起了作用，心中却又
莫名的有点温馨的感觉，他忽然有点思念自己那个狭小凌乱的小屋，甚至老爸刘
富贵那猥琐的笑容和势利的热情似乎也不那么讨厌了。
刘五中向林馨告了假，说想回家一趟，林馨倒是很痛快的答应了，看着林馨
平静微笑的面容，刘五中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失望。
极尽缠绵之后，刘五中一个人来到了码头前，望着欢快流淌的河水，忽然觉
得有点孤单又有点轻松，他随意的在一家小店里吃了一点家乡的小吃，看着外面
渐渐昏黑的夜幕，看了看表，还有不到一个小时，才惬意的打着饱嗝，走到了码
头上。
码头上只有几盏淡黄的灯，哗哗的水声从脚下的浮桥下流过，带来丝丝凉意，
几艘油轮杂乱无章的停靠在码头上，船上刺鼻的怪味和着盛夏的热浪一阵阵吹过，
横七竖八的人群却恍若未觉般的继续着自己的呆呆的心事。
前面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并不是宽敞的竹排充斥着大包小包的被褥，剩余
的一小点路面上也铺了厚厚的一层瓜子皮，刘五中看着前方，一个三十多岁的妇
人身边堆了三个大包袱，把路堵得只剩半人宽的一点缝，她自己大模大样的骑在
一个包袱上，正托着快要垂到肚子上的瘪瘪的奶子塞到怀中的一个只露出一点小
脸的婴儿嘴里，小婴儿黑黑的脸上有着长年风吹日晒的干红，正津津有味的吸着，
乌溜转动的眼睛似是根本不知人世的艰辛；妇人的身后还背了一个稍微大一点的，
用一条破旧的床单胡乱的缠在身上，小孩的头向后倒仰着，仿佛风一吹都会吹动
般毫无支撑的悬在空中，小孩却睡得出奇的香，恬静安然的神情仿佛是在做个美
丽舒适的梦。
刘五中的眼光在那转动的黑眼睛上停留了一下，才小心的从妇人身边走过，
前面用木板搭起了一个大大的平台，四周的座椅已被占满了，中间却有点湿，刘
五中找了个角落，把脸转向流淌的河水，静静的看着。
过了一会，人群忽然骚动起来，人们向是被驱赶的羊般朝着一条窄窄的浮桥
涌去，刘五中第一次坐般，看着如此沸腾的人群，有点诧异的捏了捏据说是对号
入座的船票，心中也不由得有点紧张，竟然有点担心占不住位置的恐慌。
他随着人群被挤到了前面，人流却忽然停了下来，甚至开始微微后退，刘五
中措不及防下身子微微倒退了一步。
“哎哟！”
一声娇呼从刘五中身后响起，刘五中一回头，正碰到一双有点愠怒的眼睛，
“做什么啊，毛毛燥燥的，这么不小心！”
她低声的抱怨着，微微弯着腰仿佛很痛似的活动着脚尖，高高扎起的侧向一
边的头发就在刘五中的眼前晃动，她过了一会才抬起头，顺便不忘白了刘五中一
眼，旁边的一个女孩扶着她，盯着刘五中，有种同仇敌忾的愤怒。
刘五中尴尬的低声嘟囔了一句自己都听不懂的道歉，躲似的扭回了头，身后
轻微的一阵耳语后又砰发着阵阵笑声。
刘五中不由得有点着急的盼望着，掂脚看着前面，船上穿着保安制服的两个
肥胖的男人却根本没有开门的意思，他们悠闲的甲板上来回走着，手里拿着一根
冒充的警棍在手上轻轻的敲着，不时的冲着挤在最前面的几个大包小包的人不耐
烦的吼道：“去去去，后退后退，没看见还没到时间么！”
“凶什么凶，不就多披了一身狗皮么！有什么了不起，脱了衣服大家还不都
一样！”
身后一个尖细的声音愤愤的低声咒骂着。
最后一句话却引发了刘五其他的联想，他不由得微微一笑，微侧着头用眼角
的余光瞥了她一眼，她似是感觉到了自己的语病，声音一下缩了回去，过了一会，
若隐若现的咯呼的笑声又若淹没在河浪中的碎屑般轻轻的浮了出来。
又过了一会，随着一阵吵杂的声响，人流如开闸的水般涌上了甲般，然后便
慌张的消失在了船上。刘五中换了船票，找到了暂时属于自己的那片狭小拥挤的
空间，弓着身坐在下铺，看着苍白的灯光下一张张麻木无谓的脸，闷热的空气仿
佛凝滞了般的压抑，他站起身，走到了外面。
汽笛的鸣叫不时震耳欲聋的响着，哗哗的水声击打着正在扭动的船胘，岸上
的灯光渐渐的模糊，船头只有江风呜咽，水声哗哗。
刘五中静静的看了一会，却也没什么兴奋和感触，不由得沿着船随便的走了
起来，满满的人群象是忽然消失了般，船舱内竟然有点静寂的感觉。刘五中随着
船体摇摇晃晃的走到了底仓，底仓没有了房屋的隔断，风更急更大了，他沿着静
静窄窄的船边慢慢的走到前面，不由得一愣。
卷四第十二章船上艳遇（中）
前面宽敞的甲板上黑压压的一片人，大家横七竖八的坐着，之所以没有躺着
的原因是因为就连躺下的地方都不够，静悄悄的，大家都低着头，趁着这难得的
时间伏在腿上睡着，呼呼的江风从船头猛烈的吹过，在夏日的夜里居然也有冰冷
的寒意。
那个妇人也在这里，依然骑在她的被褥上，只不过把两人小孩都搂在了前面，
用瘦弱的肩膀为他们挡着风。刘五中看了一会，心里有点难受，转身沿着静寂的
船舷慢慢向回走去。
“咦！”
一声清脆带点讶异的声音，刘五中不由得抬起了头，被他踩了一脚的两个女
孩正手拉着手一前一后的向这边走来，前面的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头发高高
扎起，偏向一边，另一个穿了一条浅兰色的超短裙，头发短短的，耳朵上却带了
两个大得有点夸张的耳环。
两个正看着他咯咯的笑着，好象又在他身上看着什么，笑得刘五中有点糊涂，
不由得有点傻傻的问道：“又是你们，你们笑什么？”
“哈哈！”
两个女孩见他先主动说话了，顿时很开心的绕到他的身后，兴奋的叫道：
“哦，天，还在，果然还在，他可真笨！”
“什么啊！”
刘五中侧着身子想看一下。
“在这里，来，你摸摸！”
一只小手抓着刘五中背到身后的手向着他的背上探去，刘五中只觉得手上粘
乎乎的，似被什么东西给粘住了，连忙抽了回来，定晴一看，只见手上粘了白白
的一团口香糖。
两人看他尴尬难受的模样，得意的大笑起来，“哈哈，你可真笨，刚才在岸
上看你贼眉鼠眼的讨人厌，就给偷偷给涂到了你身上，怎么样，没有发现吧！”
刘五中看着她们的如花般青春的笑脸，有点哭笑不得，手指无意识的搓着，
却怎么也搓不掉。
“别搓了，搓不掉的，等明儿到岸了找到油一洗就掉了，水是洗不掉的。”
扎着马尾的女孩理直气壮古道热肠般的建议着。
“你们，怎么能…”
刘五中有点难受的动着手指。
“哼，怎么了，不就个口香糖么，就凭你踩她那一脚，没拿把刀捅到你身上
就算便宜你了。”
另一个超短裙看他还有怪罪的意思，先下手为强了。
刘五中有点不可思议的看了两个看上去有点瘦小的女孩一眼，暗暗的想道：
“这难道就是女孩出门时所谓的保护色么！”
有点不以为然的冲着两人笑道：“你们在这下面住么！”
“怎么！你打算把你的床铺让给我们么！”
扎马尾的女孩有点调笑的问道。
“呵呵，只要你们愿意！”
刘五中随口笑道，“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顾小依！”
“我叫陈丽！”
两人回答的出奇的爽快，“你呢，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五中，是个学生！”
“看你这傻傻的样子就象，来，抽根烟吧！”
扎马尾的顾小依随手拿出一包烟，很是潇洒的让给刘五中。
刘五中看着她们故做成熟的模样，心中忽然有点好笑，感觉自己倒像是个大
人了，微笑道：“我不会！”
“不会？不会吧！啥年头了，还有这种男人！抽支吧，一下子就会了！”
顾小依笑道，很有点教训的味道了。
“呵呵，也不能说不会，就是抽了嗓子不舒服，你们就别管我了！”
两人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自顾点上烟，悠然的抽了起来。
“你们的铺位在哪里？”
刘五中问着，下意识的看了一下黑黑的船头。
“在上面，对了，站在这里做什么，你不是第一次坐船么，走，我带你去船
头看风景！”
顾小依说完，随手把剩了大半截的烟一下扔到了江里，拽了一把刘五中，自
顾和陈丽在前面小跑了起来。
三人站在船头的甲板上，风更大了，人却依然很多，两岸黑黑的山体如上古
巨兽般伏在岸边，不时的有一艘船迎面驶来，一闪一闪的灯塔挑逗着人们的兴奋。
“你真的是第一次去盐城么，你一个人认不认路啊！”
一个戴着眼镜的胖胖的男子正在跟一个跟他比起来还是稍微瘦了一点的同样
戴着眼镜的女孩搭讪。
“嗯！我叔叔给我说了地址，说打的一说他们都知道，最多就十块钱就到了！”
微胖的女孩有点娇羞的说道。
胖胖的男眼镜忽然有点激动的说道：“我家就是盐城的，我最熟悉了，你说
的地方我知道，这样，到时候我带你去，看你那么多行礼，多不方便。”
见女孩不说话，又有点着急的补充道：“你就放心吧，我在省城工作，绝对
不会骗你的。”
顾小依听着这飘散在风中的只言片语，看了一眼那个一脸赤诚的眼镜，忍不
住转过身，“扑哧”一声笑了，然后示意了一下刘五中，俯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
的小声说道：“那家伙泡妞泡到船上了，这种厚脸皮到现在还没女朋友真是异数
了！”
刘五中只觉得耳朵痒痒的，又听她说得有趣，也跟着笑了起来，看她一脸调
皮的模样，心中一动，忽然问道：“你有没有男朋友？”
她的脸一下暗了下来，眼睛映着水面的波光一闪一闪的，“曾经有过，现在
没有了！”
声音有点遥远，刘五中看她的模样，不由得没话找话的笑道：“你经常坐这
条船么，江面的风景也很一般啊！”
“当然了，我爸在这条船上工作，我坐船都不需要买票的。嗯，这段路是没
什么可看的，再往前一点，有好多风景，不过现在只能看到灯了，你怎么不白天
再坐呢！”
“白天？嗯，也是，下次白天坐，不过白天坐不就遇不到你们了！”
刘五中不知怎么的，有点恶作剧的调笑道。
“呵呵，没关系啊，你可以约在我们啊！”
李丽在旁边看了一眼顾小依，笑着插话道。
“约！怎么约你们，再说，也得你们有时间啊！”
刘五中故作愕然的笑道。
顾小依俯在船上，咯咯笑道：“下次你再坐船给我打电话啊，我可以给你买
到打折的船票，而且位置还好，我们当然有时间了，我们刚毕业就赶上下岗，单
位一个月两三百块钱，却也啥事都不用干，我们一星期回来好几天，反正坐船也
不用钱。”
说完，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只笔，拉过刘五中的胳膊，借着船头朦朦的灯
光写了一行大大的数字，把刘五中的小臂写得满满的，刘五中摸着有点微微发痒
的皮肤，笑道：“呵呵，你可真逗，你用手机给我打一下不就行了，还用得着写
下来！”
顾小依恍然大悟般的拍了一下头，有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鲜红的舌头，眯着
眼睛笑道：“呵呵，我的手机从来不做主叫的，养成习惯，忘了这茬了！”
卷四第十二章船上艳遇（下全）
……（向后翻页）……
“你爸现在就在这个船上么！”
刘五中有点心虚的问道，不由得俯下身看了一下楼下甲板上隐约的船员。
“是啊！”
顾小依靠在船舷上，倒仰着身体抬头向上看了看又爬过来看了看下面，摇摇
头，有点无辜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只知道他的铺位在哪儿。”
刘五中看她的神情，心中有点奇怪，却也懒得费心思去猜，三人站在船头，
在呼呼的江风中，胡乱的聊着，顾小依很是高兴，不时的拽着刘五中指点着前方
黑黑的山峰，叫道：“看，快看，那是狮峰岭，你看它的模样，多象一头雄狮啊，
据说两岸是原始森林，有好多猿猴，还有老虎，我爸说原来他都听过书上说的虎
啸猿啼，不过现在好象没有了，嘻嘻，被伐木的声音给吓跑了吧！”
刘五中看他兴奋的神情，不由得笑道：“你今年多小了！”
“十七了吧！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这样问好象你很老似的，你多大了？”
她盯着刘五中，对刘五中调侃的神情有点不忿。
“我！比你大多了，二十五岁吧！”
刘五中不知为什么，忽然想把自己说大了点。
“噢！”
两人同时拖着长长的声音，“天，你是好老啊！不过不大看出来呵，你真的
是学生，感觉不太象！”
顾小依歪着头看着刘五中说道。
“为什么！”
“不为什么，直觉呗！”
说完，又斜着眼睛看了刘五中一眼，忽然说道：“你怎么不怕我们？”
“怕！为什么？”
刘五中故作不解的问道。
顾小依依然歪着头，撇了撇嘴，笑道：“反正以前我俩在船上从来没人敢跟
我们主动搭讪的！”
“你们有那么可怕么！你们真是混社会的么？”
刘五中笑道。
“当然了，在学校我们是老师的保姆，军训的时候我们就是教官的保姆，哪
个不听话，我上去抓着头发就是一脚，看哪个还敢，她们见了我比见老师的尊敬，
现在混社会，更是少有人敢惹我们了。”
“为什么？”
刘五中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很是惊讶天真的表情，看着她那苗条纤弱的身体，
心中却暗自偷笑：“原来吹牛也并不只是男人的专利！”
顾小依嘻嘻笑道：“我们厉害呗！这话是我堂哥说的，他天天混社会，在省
城很是出名的，绰号叫什么青皮，平时最能打了，上次一个人打了十几个，自己
浑身十几处伤口，却还是一个人追着打那十几个，最后打倒了九个，名声大震，
现在基本上都不用怎么出手了。”
哗哗的水声和着顾小依恍若无事的清脆的声音。
“混社会还有女的么，女的能打么，我还以为女的全是人家的情妇之类的呢！”
“屁话，胡说八道，我们那都是铁哥们，对了，我上次去他们公司见过几个
女的，拽得很，我堂哥看见人家都毕恭毕敬的，身后一大堆老男人，跟在人家屁
股后面腆着脸叫大姐，真搞笑，简直太威风了！”
“公司，他们还有公司么！”
“那是，你以为他们吃什么喝什么，混社会的就不是人了么，你可真傻，下
次我带你去见识一下，省得你这么孤陋寡闻。”
“哎呀！小子得以大姐提携，不胜荣幸，俺对大姐您的仰慕之情，若这涛涛
江水，一发不可收拾，知遇之恩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了！”
刘五中怪里怪气的笑道。
“呸！谁要你以身相许，找打！”
顾小依笑着，轻轻的打在了刘五中的身上。……
船头的人渐渐的少了起来，微冷的江风中，顾小依不由得将胳膊交叉在胸前
轻轻的摩擦着，三人相互看了一下，也不知是谁提议的，都走进了刘五中所住的
小隔屋内，里面依然是一片惨白昏暗的灯光，已有几个背向里面撅着屁股发出了
震天的鼾声，还有几个或许是被吵得睡不着的还低着头坐在自己的铺位上，微皱
着眉头不时的看看声源的方向，无奈的点根烟，把自己笼罩在一片袅袅的青雾中。
顾小依和陈丽一进来，毫不客气的窜到了刘五中的铺上，顾小依看了看站在
窄小的床前的刘五中，身子微微侧了侧，拍了拍身边的一小点空地，笑道：“来，
坐这里！”
三人挤在小小床铺上随意的聊着，直到旁边静静的，只是鼾声和有点不耐的
在铺位上翻转的声响，顾小依才吐了一下舌头，拉着陈丽走了出去。
刘五中看着她们的背影，出神了一会，才和衣躺在小小的床铺上，迷迷糊糊
的，也不知多久，他心中忽然一动，睁开了眼睛，惨白的灯光有点发黑的感觉，
他看见顾小依正在床头笑看着他。
“懒虫，这么早就睡着了，到了凤鸣山，有好多灯，特别漂亮，好多人都在
看！”
两人走在甲板上，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刘五中看着远处山上一片灯火通
明的宝塔的轮廓，想到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笑道：“真是在江上，发电方便，
不用想着节约电力啊！”
顾小依白了他一眼，趴在栏杆上，悠然的看着，说道：“我喜欢夜里坐船就
是想看这里的风景，好漂亮！”
刘五中跟着她呆呆的站了一会，看她在风中瑟瑟发抖的样子，伸手在她的胳
膊上摸了一下，果然冰冷冷的，不由笑道：“风景虽好，可也不能不要身体吧！
进去吧，别冻出毛病了！”
顾小依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动，停了一下，却忽然转过身，手背着伸了过来，
牵住刘五中的手，然后缠在了自己的纤细的腰肢上，身子轻轻的靠了上来。刘五
中为这突如其来的艳福微微一惊，转眼便适应了过来，顺势将她揽在了怀中。
两人站在船头，忽然都不说话了，风如船下的水般流动着从两人身边划过，
刘五中微低着头，斜扎的马尾轻轻的扫在他的脸上，痒痒的，柔柔的，刘五中听
着在这静寂的世界里显得格外响亮的哗哗水声，看着映着岸上的灯光一闪一闪的
鳞鳞的波光，有点陶醉的闭上了眼睛，手沿着腰肢轻轻向上，微一用力，将顾小
依有点削瘦的身躯整个搂在了怀中，顾小依身子微躬，并不十分丰满的小巧结实
的臀部紧紧的抵在刘五中的胯前，刘五中只觉得下腹一热，硬硬的顶在了顾小依
的身上，薄薄的衣衫藏不住身体如此明显的变化，顾小依身子在寒冷的风中忽然
热了起来。……（下）……
薄薄的连衣裙被风一吹，紧紧的贴在微微发热的结实的大腿上，被风掀起的
一角迎着江风猎猎作响，刘五中的一只手慢慢向下，沿着紧贴的一面细细的抚摸
着，丝质的光滑映着肉体的温热，触感出奇的好，风忽强忽弱，裙沿也跟着风雕
画出道道景色，刘五中的手摸在一个微微卷起的褶皱处，摩挲了一会，忽然两指
捏住向下，直到沿着褶皱的痕迹滑到她的腿弯处，微一用力，将裙子拉了开来。
背风一面的若飘扬的旗帜般闪动的裙沿扭动着不甘的贴在了顾小依的腿弯上，却
还要挣扎着扬起小小一片布角，被刘五中捏起的迎风的一面在他的手中拼命的后
退着，下流的江风抓住机会，一下卷到了顾小依的裙内，绕着顾小依纤细结实的
大腿得意的盘旋着，抚弄着，吹拂着，裙子先是象充气的气球般鼓涨了起来，然
后慢慢的不堪负重，“哗啦”一声，整个翻转了过来，江风发着欢快的叫声绕着
张扬的裙沿游动了起来。
裙子象是缠绕在顾小依腰肢上的一块飘带般灵活欢快的游动着，顾小依的下
体赤裸裸的暴露在了风中，一个中规中矩的乳白色的三角裤很是宽松的套在并不
十分丰满的臀部上，修直的双腿紧紧的并着，有点晃眼的粉红的白。
刘五中看得心中欲火大动，刚想把手顺着那细嫩的腰肢插进去，顾小依却忽
然转了过来，昏黑的夜里似乎也能看见脸上那片红晕，她先是低着头，停顿了一
下，才仰起脸，嘴角微微弯着，有点不甘的看了看依然捏在刘五中手中的裙沿，
才转过脸，直直的盯着刘五中。
“你的胆子真的很大！”
她忽然有点平静的说道。
刘五中不知怎么，再次听到这话，心中一滞，他忽然想起了顾小依的水手爸
爸，想要为非作歹的手愣愣的停在了空中，他不由得下意识的看了看左右，周围
静悄悄的，只有哗哗的水声和呼呼江风，这才放心的转过脸，装作不解的看着顾
小依。
顾小依看他的模样，才有点得意的微微笑了，眼睛一眨一眨的，看了刘五中
一会，才说道：“你信不信，就凭你刚才的作为，你就要被打个半死，然后再被
抢光你身上的所有的财物。”
刘五中真有点傻了，看她认真的表情，又莫名的紧张起来，种种色诱打劫的
事情忽然一一浮现在了脑中，“妈的，这么背，难道真有这种事情被我给赶上了
么！”
他看着顾小依的脸，心中忽然凉如江水，得意下流的手指有点僵硬，似是没
有感觉般被风将丝薄的裙沿给夺了去，裙子一下又紧紧的将顾小依包了起来。
顾小依看他木愣愣的神情，忽然“扑哧”一声笑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
若有所思的说道：“还是知道害怕么，色胆包天的家伙，难怪人说好色的男人都
胆小！”
见刘五中还是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又接着说道：“别担心了，我说的是在我
们的地盘里，在外面么，本姑娘偶尔也会心情好一下！”
即使是妓女，也会偶尔免费奉送一次！刘五中忽然想起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燃烧的欲火却无力的熄了下来。
顾小依若有所觉得在他的下体上瞟了一眼，故意调笑道：“刚才没吓着你吧！”
刘五中看了她一眼，看她有点不屑的神情，心中不由得燃起一丝怒火，手轻
轻的松开了她，身体也微微后退了一点，看着她的眼睛，平静的说道：“吓着倒
是没有，但确实感觉很异样，那种感觉应该是，怎么说呢！”
他自己似也在回忆般想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对，是失望，深深的失望！”
“失望？对我呢还是觉得你自己没能得逞而失望！”
顾小依眼中的不屑更浓了。
“也不全是，好象是对你，也是对我，但又好象并不是针对某个人，而是对
今天的一切，甚至延伸开来的那种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和依赖，象是一片美丽的风
景忽然被风给吹走了，被云给遮住了般那种有点眷恋有点失望的心情。”
刘五中淡然的说道。
“风景？说的真好听，是占便宜吧！”
顾小依看着他，眼睛在微光中闪动着，神情却似有点轻松，嘴角有点微微的
笑意，停了一下，才接着问道：“你是不是现在还在担心，想花言巧语先打动我。”
刘五中看她古怪精灵的模样，有点恼羞成怒的哼道：“真担心啊，我担心的
要死，不知大姐您还有大姐您的老爸会不会把我装到一个沙袋里挂在船尾喂鱼，
要真那样，最好先用闷棍把我打死，然后再挂到后面，我就对您感恩戴德，含笑
九泉…”
“嘻嘻！”
顾小依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身体微微靠前，贴在刘五中怀里，看刘五中无
动于衷，又将刘五中的手缠在自己的腰上，才又满足的贴了上来，静静的不再说
话。
刘五中却被折磨得心情皆无，心中若有一百个好奇的虫子在咬着般忍不住问
道：“你到底是做什么啊！”
“混社会呗！”
“混社会又是做什么么！”
“你可真好奇，吃喝嫖毒啰，刚才那就是一招，简单实用，要是在宾馆里，
基本不会有人主动报案的！”
“天！不会吧，你，你…”
刘五中不知该如何问起。
“哼！男人真虚伪，我做过没做过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明天走后还会记得我
么！”
声音停了一下，才接着说道：“不过我真的没真正实践过，这些都是我堂哥
他们耍的小把戏，我只不过见得多了，堂哥还是很照顾我的，再说了，做那些事
情可是要天赋的，不是谁想做就可以做的。”
“哈哈，就是，我看你刚才那手倒是在主动勾引我了，可是你先让我抱你的，
那肯定不行！”
刘五中忽然觉得很开心，有点放肆的笑道。
“瞧你张狂的模样，怎么了，那时候还轮到你来说理，我是让你抱我了，我
让你掀我裙子了么！”
顾小依调皮的说完，两人不由得同时笑了起来。
卷四第十三章春梦无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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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是有公司么！怎么还会干这种事情？”
刘五中对另类的生活很是感兴趣。
“公司就是做这些事情的啊，我也不太清楚，反正里面人很多！”
顾小依语焉不详的说道。
“很多！对了，有没有杀手之类的，花钱杀人的那种，有没有枪。”
“当然有了，不过枪倒很少见，因为现在报复基本就是打人，大多数都要求
不要打得太过，起到教训效果就行了，打死了万一被抓住那就麻烦了。”
“那有没有女杀手呢？”
刘五中问得心都有点痒痒的。
顾小依看他的模样，白了一眼，才说道：“哼，就你这小胆，给你个女杀手
你敢上么！最厉害的就是女杀手了，王牌好象都是女的，男的一般也就是出去打
打群架，砸磺铺面之类的粗活。”
“嘻嘻，就是就是，女人根本不需要武器，最致命的武器都是随身带着的！”
刘五中不知想什么呢，若有同感的点头附和道。
顾小依不可思议的看了他一会，才笑道：“看见你我算是知道什么是色胆包
天了！或许大多数男人都这样，不落到他的身上他总觉得一切离他很遥远，跟他
根本没有什么关系，事到关心又丑态毕露，惨不忍睹！”
“哈哈，我可不是那大多数，俺是十年磨一剑，功成天下知，所谓刀枪剑戟，
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深入虎穴披肝沥胆的孤胆英雄，精忠报国为民除害的国
产凌凌七，对付美女杀手那是俺的长项呵！”
刘五中有点夸张的狂笑着。
顾小依眼睛睁得圆圆的，上上下下的看了好几遍，也跟着他咯咯的笑了起来。
刘五中又在船头吹了一会牛和风，直到连自认为是九阳护体的身体也有点忍
不住轻轻的抖动时，才有点不甘的和顾小依回到了屋内。
小小的屋门一开，一股狂风呼的一下钻了进来，侧身酣睡的人们不由得紧了
紧身子，将汗毛倒竖的大头又往薄薄的床单里缩了缩，刘五中和顾小依刚坐到床
上，正想说话，就听从里面传来一声粗豪的声音：“半夜三更的，进进出出，还
让不让人睡啊，想聊出去聊去，别再进来了，快把灯关掉，别再开了！妈的，我
刚才睡着的时候就关掉了，怎么这会又开了。”
刘五中和顾小依面面相觑，顾小依嘴角一撇，刚想说话，刘五中连忙制止，
这时灯也“啪”的一声关掉了。
两人并排坐在铺上，船舱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的顾小依忽然轻轻
的除去了鞋子，凑到刘五中的耳边低声说道：“我们也躺着休息一会吧！”
黑暗中看不清楚，刘五中的脸微微一转，一片绵软的嘴唇正好碰到了他的脸
上，顾小依脸颊发烫，一下躲到了里面。
窄小的床铺刚好能容纳两人，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刘五中感受着顾小依绵
软起伏的带点激动渴望的身体，凑到她耳边，低声笑道：“我可不敢动你，你只
是要我躺上来休息的，还没下命令让我开摸呢！”
顾小依压抑的低笑着，手轻轻的在刘五中的胳膊上拧着，笑道：“呸！谁还
真稀罕你了！”
说完，又有点不解恨的加了一句：“乖，真听话，这就对了，只准我动你，
不准你动我！”
刘五中心中欲火又起，右手顺着她的大腿轻轻的滑了进去，在大腿内侧轻轻
的摸索了一会，两根手指在薄薄的三角裤下面轻轻的揉动起来，然后有点得意低
笑道：“准不准我动你！”
顾小依的一只腿轻轻支起，留给刘五中的手指更大的活动空间，声音微微有
点抖动的哼道：“嗯，不准！”
刘五中听到这话，象是被打了强心针般动得更厉害了，另一只手将她搂在怀
里，手微一用力，将她的脸仰起，头微微一低，嘴唇摸黑在她的脸上探索着，同
时右手沿着她的身体轻轻的抚弄着。
顾小依的牙齿紧紧的闭着，似是拒绝着刘五中，又似是不知该怎么回应，鲜
红的香舌缩在里面小心翼翼的看着在外面冲击着的不速之客，刘五中的舌头在外
面盘恒了一阵，看顾小依依然紧紧的闭着嘴，就微一张口，将她的软软红嫩的下
唇轻轻含住，缓缓的吸吮了起来。顾小依一惊，檀口微张，发出一声低微的喘息，
一股少女的芬芳的气息冲着刘五中直扑而来，刘五中顺势将舌头攻了进去，舌头
在里面冲撞着，直到她的门户完全洞开无阻才慢慢的开始品尝着，挑逗着顾小依
柔顺无助的缩起来的一条香舌，在她背上游弋的手也助攻般的伸进已被拉开的背
上的拉链内，手指沿着顾小依的胸罩轻轻的滑动着，不时的伸进衣带的缝隙中。
顾小依微不可闻的喘息着，双手不由自主的缠在了刘五中的脖子上，舌头有
点笨拙的回应着，牙齿还不时的咬在刘五中舌头上。
两人缠绵了一会，刘五中的右手又伸到大腿根部，沿着三角裤的边缘轻轻的
在萋萋芳草上揉弄着，手指下移，却有点诧异的发现下体并没有象经验中的那般
湿滑一片，只是淡淡的有点温热湿润。
刘五中不由得停了下来，低声笑道：“现在准不准动，你怎么这么笨，可千
万别给我说你还是个处女呵！嘿嘿，我最讨厌处女了！”
“你！你这个大色鬼！”
顾小依使劲的揪着他，脸紧紧的贴在她的脸上，也低声笑道：“大色鬼，还
冒充学生，老实交待，你是不是经常去玩小姐！”
“天！向上帝发誓，真的没有，都是看录像学的，那东西是最佳教材了！你
是不是觉得我动得很爽才这么说？”
“屁，鬼信你！”
顾小依轻轻的声音微不可闻，身子却又紧紧的跟着贴了过来。
两人在床头窍窍私语，周围的黑暗里一片静寂，回响在屋内的鼾声恍若被两
人热情给隔在了外面，变得遥远模糊，低低的耳语出妾口入君耳，无声无息，整
个房间静静的，只有两具发烫的躯体紧紧的相拥着。刘五中的男根昂扬而起，使
劲的顶了上来，顾小依平坦的小腹下微微拱起的芳草地也拼命的向前奉迎着，紧
紧的抵了上来，两人浑身的力气象是全部集中在了隔着薄薄的衣衫能感受到跳动
的热情和温度的那点接触上，热情仿佛没有尽头，两人象是绷紧了的弦，引而不
发却始终张扬着伸张的激情。……（中）……
一夜好象很短，小小的船舱内忽然开始骚动起来，摸黑换衣服的，收拾东西
的，起床洗漱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抵死缠绵的刘五中和顾小依依然紧紧的相拥
着，直到朦朦的天光照了进来，顾小依才羞红着脸看了一眼刘五中，坐起身将揉
得凌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站起来后又俯下身，在刘五中的嘴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然后转身轻快的跑了出去。
刘五中一个人坐在那里，微微有点失望，又有点甜蜜有点不可思议，一切恍
若一个美丽的梦，直到外面的游轮开始鸣响着慢慢的向着岸边打着转，他才愣愣
的站了起来，背上自己小小的行囊，看着兴奋的准备下岸的人群，若有所失的四
处张望着。
船终于微微晃动着靠岸了，还没等人上岸，从下面忽然涌上来一群挑夫，清
一色黑红的脸，破烂的衣服露出一样黑红的结实健壮的胸肌，一个个脸上带着慌
张，激动和热情，相互争抢着向着下船的客人绽放着一张张黑黑的笑脸。
“要送行礼么！”
一个变声期间微微粗粗的声音，刘五中抬头一看，一张黑红的粗糙的脸，眼
神却很清澈，牙齿白白的，正一脸热情的笑着问他，见他抬头看他，以为他已意
动，更加热情的说道：“便宜，五块钱送到顶，绝不加价！”
刘五中看了看自己肩上轻轻的行囊，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为他那份热情，
他顺着刘五中的眼光看了过来，眼中闪过一抺失望，笑容有点干涩，他的眼光飘
到了刘五中的身后一个眼镜身上，眼角的余光看到另外几个一样的笑脸也瞄了过
来，他赶紧抢上一步，笑着迎了上去。
刘五中摇了摇头，自顾向前走去，又有点不甘的停下来，拨了一下写在胳膊
上的隐约还能看清的号码，果然如顾小依所说，只是一个本地通，并没有漫游功
能，因为漫游的时候接电话中国移动还是要收钱的，刘五中心中暗自恶毒的咒骂
着中移动的为富不仁，害得人拿着手机却不能打开，却也只得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紧了紧行囊，踏上了归家的路。
刘五中还是第一次从这里走，踏着浮桥走下，只见前面沿着陡峭的山脊修了
一条天梯，从下往上看，一眼看不到边，直直的陡陡的，也不知有多长，刘五中
这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挑夫等待在这里了。已经有眼尖手快先抢到活的带着满
足的笑意流着汗一步步慢慢的向上走去，没抢到活的黑红的脸上难掩心中的失望，
还有点不甘的在向着稀落的人流张望着，盼望能出点奇迹。
刘五中看着眼前的天梯，忽然想起了小学语文课本里面经常出现的一句惯用
语：这是劳动人民伟大智慧和勤劳的结晶。看着挑夫肩膀上背着的那个小巧的把
沉重的行礼顶起的竹篓，刘五中很是好奇，又由衷的感到佩服，看着那一张张弓
起的腰，却怎么也跟伟大联想不到一起。
这时，刚才在船中遇到的那个小孩也走了下来，背上扛了一个高高的纸箱，
从外面大大的印刷出的英文字符来看，应该是一台ＩＢＭ基于ＷＩＮＤＯＷＳ系
统的小服务器，看着大大的“ｉｎｔｅｒｌｉｎｓｉｄｅ”的说明，刘五中莫名
的觉得有点亲切，为在这嘈杂纷扰的码头依然能看到与自己专业相关的一点东西。
刘五中不由得略微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服务器的后面好象还有两台大大的台
式机，高高竖起的纸箱下面是一个同样黑红脸庞的有点上了年纪的中年人，两人
有点蹒跚的沿着浮桥走了上来，走到刘五中旁边的一个台阶上停了下来，两人靠
着背后的水泥栏杆，大口的喘着粗气，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
哗哗的流下，流到胸上。
“别磨蹭了，我还要赶着回去呢，我先上了，你们可要跟上啊！”
一个很是威严的声音从下面传了上来，刘五中循声一看，是一个高高瘦瘦的
年轻人，两腿好象有点外八字似的一摇一晃的，他空着手，很是悠闲的模样，看
见刘五中正在看他，很是礼貌的微微点了点头，又转向那两个挑夫，有点厌恶的
说道：“小心点啊，撞坏了你们可赔不起！”
声音倒很是浑厚，他那细长的脖劲上高高凸起的喉结一上一下的，牙床微微
向外，脑袋也似削尖了般显得格外的长，连头发似都有种力争上游的念头般一丛
丛的向上竖冒着。刘五中看着他那尖尖的脸上厚重突出格外抢眼的眼镜，忽然想
到了迈着两条长腿瞪着小眼睛的螳螂。
一大一小两个人听话的紧了紧背上的麻绳，搓了搓手，将手中磨得黑黄顺滑
的拄拐松开重握了几下，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看了看依然遥远的天梯，手上的
青筋高高崩起，抬腿迈出了沉重的步伐。
刘五中不紧不缓的跟在后面，轻轻敲着有点发困的大腿，看着前面两人一步
一喘的身影，暗自为那高高竖起的纸箱里的服务器捏了一把冷汗，瘦瘦的眼镜却
似是对他们两个很是放心，兴趣盎然的左右看着风景，半天也不回一下头。
天梯的路在刘五中的担心和一路飘洒的汗水中终于到了尽头，两人大口的喘
着气，有点直不起身，顾不得擦去脸上哗哗流淌的汗珠，黑红的脸上带点乞求的
望着瘦瘦高高的螳螂。
“大哥，你看这路，再加一块钱吧，五块钱我们两个没法分啊！”
年长的说道。
“没法分？怎么没法分！”
螳螂鼓动着厚厚镜片后的眼睛，竖起的头发若那长长的触须，脸上有点警惕
的战意，只差两把镰刀护在胸前了。
“你看，这，一人三块，还差点！”
年长的陪着笑，憋脚的解释着，年少的却只是睁着清澈的眼睛带点渴望的愣
愣的看着两人。
“嫌不公平了，哦，那好办，就给你们四块，一人两块可分清楚了！”
眼镜说着，眼中射出一丝鄙夷的精光。
两人被眼镜一下噎了回去，干瞪着眼，只会重复拙舌的说道：“大哥您就行
行好，再加一块吧！”
“再加点吧！”
眼镜有点出离愤怒了，冷冷的看着两人，哼道：“看你们就象个刁民，一点
信誉都没有，在下面说得好好的，上来就加价，市场秩序全被你们给破坏掉了，
码头是城市的窗口，看看你们，难怪中国的整体素质会上不去。”
两人木木的听着，依然陪着笑，还不停的点着头，似乎那不是在说他们，又
似乎没听懂他在说什么，还是重复着他们单调无味的乞求，“再加一块钱吧，就
一块钱么，您也不在乎！”
“我是不在乎，可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种行为，算了算了，不跟你们说了，
谅你们也不懂，五块钱，要不要，不要我可就走了！”
说完，把钱塞到了少年手里，转过身扬手开始打车了。
少年接过钱，看了一眼年长的，两人忽然都不说话了，年长的慢慢的从身上
摸出一沓零钱，数了两张一块和一张五角的，递给了少年。
刘五中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麻木无助的两人，莫名的觉得有点沉闷，忽然
想起了鲁迅的一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刁民！”
刘五中的脑中回荡着这个在五六十年代的电影里才能看到的地主老财的口头
禅，心中忽然一热，随手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了有点发呆的少年手里。
“你们分了吧！”
刘五中说完，不理会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像看神经病般的两人，转身便要
离去。
“咦！我说兄弟，你可千万别被他们故作可怜的模样给迷惑了，他们为了骗
钱可是不择手段，遇到弱一点的他们就吓唬勒索，遇到强一点的他们就装可怜扮
天真，政府都拿他们没办法，我在物价局工作，这点行道我最清楚了。”
螳螂的镰刀飞快的挥出，一把将捏在少年手中的一百元钱夺了过来，递给了
刘五中，嘴中还哼哼道：“在我面前，想玩这手，门都没有！”
刘五中看他仗义出手洋洋得意的神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有点尴
尬的笑道：“多谢你，不过不管了，这人世间的事哪里能说得清楚，骗就骗吧！
那么多的垄断行业哪个不在天天抬价，还不让你讲价，不准讲价难道就是公平了
么，搞个所谓的听证大家全体举手通过或者无关大局不痛不痒的发几句话赚点稿
费难道就是市场经济了！”
说到这里，刘五中也懒得再说下去，冲着两个有点不知所措的黑红的脸笑道
：“钱我已经给你们了，你们要想给别人就给吧！”
说完，转身离去。
顿时，两个黑红的脸瞪着眼睛恶狠狠的向着眼镜逼去，眼镜有点慌张，又点
愤怒的看了看刘五中的背影。
卷四第十三章春梦无痕（下）
刘五中坐在出租车里，刻意回避了许晶晶的小店，心却还是不由自主的一阵
阵的痛着，幕幕往事从心头一一流过，得失仿佛就在一念之间，他忽然又想起了
林馨，心中涌起一阵甜蜜，一阵感动，有个可以思念的人原来真的是一种幸福，
他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直到想得心中满满的柔情和爱怜。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你的笑容那么的熟悉。”
温柔甜美的彩铃在手机里轻轻回旋着，刘五中心中竟有点激动，有点期盼。
“喂！”
林馨甜美动听的声音，刘五中的笑容不由得一下从心中冲到了嘴角，满满的
喜悦一下弥散开来，两人都不说话，回荡的无线电波似乎也被感染了，有种默默
的温情在两人中间传递。
“我想你！”
过了一会，刘五中才轻声说道。
“我也是！”
接着又是一阵心灵神会的沉默，过了一会，林馨才幽幽的说道：“从你离开
到现在，想你象是想了几个世纪。”
说完，自己似也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自我解嘲的笑道：“再想想，也就一夜
没见而已，在学校，也有好几天不见面的时候，可那时总感觉你其实就跟我在一
起，而现在，总觉得你离我好遥远。”
刘五中静静的听着，心仿佛都被化了，恨不得能立即飞到林馨身边，将她搂
在怀里痛她爱她，关了电话，直到出租车在外面的小街道上停了下来，他还有点
甜蜜的没回过神来。
他傻笑着回到家中，老爸刘富贵正坐在屋内喝着水，看见刘五中，热情的笑
着站了起来，接过刘五中轻轻的行囊，大声说道：“他妈，我家五中回来了，快
把准备好的吃的端出来！”
看着刘五中狼吞虎咽的模样，刘妈慈爱的笑着，刘富贵却心不在焉的看着刘
五中吃得差不多了，才忍不住问道：“乖儿子，今年怎么样！”
看刘五中似是不解，又解释道：“就是给周博他们打工啊，他有没有分给你
点股份什么的！”
“哦，没有，公司今年不怎么样！”
刘富贵难掩脸上的失望，笑容忽然象是被风干了般孤零零的挂在脸上，“也
就比去年稍好一点，呶，我这次给你们办了张卡，以后打钱也方便一点，对了，
密码是６个８，”
刘五中随手摸出一张一卡通递给了刘富贵。
刘富贵看了看刘五中，又看了看手中的卡，脸上有点犹疑的神情，坐了一会，
终于还是忍不住，借口溜到屋内，拨通自助电话查了起来。
“您现在的余额是一万元整！”
随着中规中矩的报音，刘富贵的脸上象是盛开的牡丹般灿烂，连眼角的摺子
都闪着流动的光。
“哈哈，乖儿子，多吃点，来来，吃这个狮子头，昨天我专门去饭店给你定
做的，特别好吃，还有这个，花生米，我腌的，好吃吧，哈，好吃你就多吃点，
快快，去再给儿子盛一碟去。”
刘富贵忽然有点兴奋的高声叫着，似乎想把亏欠了十几的亲情一下子全还给
刘五中。
第二天一大早，刘五中提了一瓶精品茅台，一个人来到“强人健身俱乐部”
看着依然闪闪发亮的显眼的招牌，心中有点激动，他直接来到平五教习跆拳的会
馆，里面稀拉拉的基本没什么人，平五依然是那身宽松的白色练功服，正在指导
几个半大的小孩做着一些基本动作，他看见刘五中，微微冲他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他走了过来，看着刘五中，眼中仿佛有团燃烧的火，刘五中也不
说话，忽然对着他一拳轰出，动作似慢实快，角度刁钻，狠辣非常，平五眼中闪
过一丝惊讶和赞许，他身子微侧，双手环抱，动作行云流水，恢弘从容，单掌平
伸抵在刘五中拳头之上，另一只手轻轻一拖一顶，已将刘五中甩开五步之外。
刘五中停了下来，脸上露出沉思的神情，平五也不打扰他，静静的立在旁边，
过了一会，刘五中摇了摇头，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平五不由得也兴奋起来，激
动的问道：“你明白了么！”
“没有！”
刘五中很干脆的答道。
平五脸上有点失望，又有点不解的皱着眉头问道：“那你刚才高兴什么，我
还以为你想明白你输掉的原因了！”
“呵呵，没有，以柔克刚这道理说起来简单，想起来还真不是那回事，不符
合力学原理，有违常规，我想了一会，没想明白。不过后来忽然想到现在这世道，
能象师你您老人家使出这招的人肯定不会太多，我就想得很开心了，人贵知足么！
哈哈，来，师父，看我给您带的好酒，是不是搀坏了！”
刘五中兴高采烈的说道。
平五被他说得哭笑不得，无奈的摇了摇头，自顾拿起酒瓶，打开长吸了一口
气，一股浓郁的酒香轻轻的弥散开来，平五陶醉了一会，才想了什么似的，问道
：“你这半年进境不错么，有什么奇遇么！”
“奇遇？天，你以为我是那没出息的张无忌，连九阳神功都能从猴子身上得
到，有个屁奇遇。”
说到这里，又似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左右，才贱兮兮的笑
着低声对平五说道：“不过，师父，我的大周天总算打通了，你说奇怪吧，两根
经胳打通的时机都是跟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你说我这功法是不是能采阴补阳，越
战越勇。”
听到这话，平五那仙风道骨的老脸不由得也有点促狭的笑意，微微笑道：
“男女大伦，阴阳和合，历来都有这种说法，为师也只是听人说过，倒也不得其
中真昧，不过，你既然两次都有此种异遇，应该不是偶然，可喜可贺啊！”
“呵呵，就是，我原来看小说，一说内功深厚就是什么老和尚童子功，那样
练到天下第一又有什么意思，不近女色的男人还能算男人么！最搞笑得是还出来
一个东方不败，不仅不近女色，反而要近男色，练到那样还不如死了算了。我原
来还担心会不会纵欲过度，现在总算放下心了，对了，我看《素女经》上说，象
我这个年龄的一天可以做两次，看现在医书也说是以不感觉累为标准，是不是真
的啊！”
刘五中初见平五，如遇到亲人般有种莫名的亢奋。
平五想了一下，笑道：“这个也是因人而异吧，单纯的就男欢女爱来说，或
许无错，但从修炼的角度来讲，应该并非如此，主要跟人当时的心情体质有很大
的关系，说到底，如果借用现在医学让人明白的说法，就是小脑的松果体里未知
领域的潜能被激发了出来，能让人完成好多毕生都无法完成或者体难的事情，不
过，这种事情按道理来说应该是男女双方都有这方面的经验和准备，所以古书上
都是说夫妻合体双修，这样双方才有默契，更易成事。”
刘五中忽然想起了林馨和何小小，难道遇到她们冥冥之中早已注定！